臨近傍晚,一聲巨響的轟鳴后,忽來一陣邪風,并夾著一股難聞的異味。周邊的奄花草木,也隨之更枯了一些。
“這是什么妖風?怎么可以這么臭。”
不一會兒,木姑娘難以忍受,嘔吐當場。
蘇晨一手用濕布握著臭臭鼻子,一面閉目強忍著臭氣的侵蝕,許久方才大喘一氣。
或許是吃過老先生所化的果子,臭臭傷勢恢復的極快,雖然仍在昏迷中,但它的呼吸已趨近均勻。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木姑娘看著前方似樹非樹的紅色一片,憂心忡忡。
“你想到什么了?”蘇晨問。
木姑娘搖搖頭,“只是一種預感。”而后深吸一口氣,坐在倒地的樹干上,看著蘇晨說:“這里與云魔嶺離的近,碰到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奇怪。”
蘇晨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烏恒劍。
“你害怕了?”
“等臭臭醒了,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蘇晨收劍看向木姑娘,沉聲又道,“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這里要是有妖魔,哪里還能讓你我遇上,恐怕早被四大宗派輪流截殺千百回了。”
木姑娘十分不服氣:“一夜之間,山河變色,若非妖魔作怪,誰又會有這個本事?”
“不知道,”蘇晨沒好氣回了一句,“你先歇息一會兒,等會準備趕路。”
“不等臭臭醒了?”
“不能再等了,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只有方圓百米的土質、樹木花草是正常的,而這百米之外的,那些毛絨絨的紅色作物,你我都從未見過。”
“所以呢?”木姑娘不解的問。
“我想,附近或許有火山,或許是地下活動改變了土壤成分,所以,一夜之間長出這些東西就不奇怪了。”
“那...那股帶著惡臭的妖風怎么解釋?”
“暫時不清楚,我們需要一鼓作氣的跑出這片區域,隨后再做打算。”
木姑娘不再發問,轉頭看往前方,那紅色一片,在夕陽照應中,亮紅觸目。一陣冷風吹過,毛絨絨的紅色作物間,還能看到許多長著觸角,似甲蟲一樣的生物。
歇息片刻,突然間傳來一陣悶悶響。
木姑娘一怔,頓時跳開樹干,擠到了臭臭身邊。
蘇晨眉頭一緊,心想,又要地動山搖了。
但...悶悶聲戛然而止,沒有任何動靜,好一會兒,只傳來了一陣,比那股妖風還要臭的異味。
“我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畫面,”蘇晨眼色恍惚,憋氣道。
“什么?”木姑娘捏著鼻子,又問了一遍:“你想到什么了?”
“額...”蘇晨憋的難受,緩了口氣道,“算了,還是不說了。”
木姑娘好奇心被誘起,正要繼續發問,可就在這時,那悶悶響又開始傳來,這回不像上次那樣,而是一串一串的響。
都知道即將傳來更猛烈的惡臭,蘇晨立馬蹲身背上臭臭,而后一牟勁,頭也不回地往前沖。
此時,木姑娘早已跑在了蘇晨的前頭,還一個勁地回頭催促著快些。
非同一般的速度,兩人很快便逃離了百米之外。
此刻身在毛絨絨的作物間,木姑娘的臉色更難看了。
紅色作物好似自帶一股難聞的腥臭,雖沒有妖風和悶聲帶來的生猛,但身在咫尺間,怎也躲不掉。
“你看,這里的土壤和那邊不同,是黑色的。”
木姑娘隨聲低頭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又要吐了。
“這黏糊糊的黑土,比那茅廁里的還要惡心,咦...”
不再停留,兩人繼續向前方行進。
突然一聲響,他們身后的逃離之地,被一股神秘力量噴起一丈高,隨后摔個稀碎。與此同時,那一塊地面也逐漸露出毛絨絨的一片紅。
“還好我們跑的快。”木姑娘慶幸道。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蘇晨自言自語。
“你說什么,什么真的這樣?”
“沒什么,我在想,可能附近真的有火山。”
黏糊的黑土既酥軟又不穩定,兩人行走并不順利,不過再前行數十米,便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知多了多久...
就在天色漸變沉時,臭臭突然蘇醒。傷勢已恢復如初,若非布條包裹四處,那靈動閃爍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受過重傷。
“晨兒,放我下來吧。”
“臭臭,你可總算醒了,”蘇晨長嘆一氣,而后輕輕放下臭臭問,“你昨天夜里去哪兒了?怎么受這么重的傷?”
臭臭伸了個懶腰,好似憋氣了許久一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晨兒,我也不很清楚。”
“怎么會呢?你再好好想想。”
“蘇晨兄弟,你不要著急嘛。”木姑娘蹲身湊到臭臭一側,摸了摸頭,又摸了摸耳朵和鼻子,笑著說,“人家剛醒,腦袋還迷糊著呢,一回兒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臭臭伸出舌頭舔了舔木姑娘的手,似笑非笑。
過了許久,臭臭才緩緩道:“那時候...天好像蒙蒙亮,我是想去抓野豬的。”
蘇晨和木姑娘頓時變得嚴肅,好奇之外,只想快速知曉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何這天地間會在無聲無息中變了樣。
“你們當時還沒有醒,我就輕輕的走向遠處,可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只老虎,比那白虎還要兇上許多。”
“所以,你是和那老虎打斗才受傷的?”
臭臭搖了搖頭,繼續說:
“那只老虎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兩下就被我打倒了,虎肉又不好吃,就繞過它繼續向前尋找更好的野味。可是走著走著,前面又出現了一只老虎。等我回頭再看時,那只被我打倒的老虎卻不見了。”
“怎么會這樣呢?”木姑娘聽得一頭霧水。
蘇晨默不作聲。
“臭臭也不明白,那只老虎同樣十分很兇悍,等打斗結束,我又繼續向前走,可是走著走著。”
“前方又出現一只老虎是吧?”木姑娘接道。
臭臭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老虎,這回換成了一頭獅子,可等我再回頭看時,那只剛被打倒的老虎又不見了。”
臭臭講述許久,蘇晨終于明白,一只或是兩只老虎根本難不住臭臭。而是在無休無止的車輪戰下,漸疲漸衰而受的傷。
至于為何會前后不斷的出現諸多猛獸,還能神不知鬼不覺,蘇晨也百思不得其解。
“打完第三頭獅子后,臭臭就打不動了,可打斗并沒有結束,最后...你們就看到我渾身是血的樣子了。”說著,臭臭舒了口氣,“一切就像一場夢,實在奇怪。”
木姑娘和蘇晨聽罷都沉默不語。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沉去,腥味陣陣,蘇晨和木姑娘都不敢就此過夜,只歇息片刻,便領著臭臭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