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離開之后,張生也沒有打算在這里多做停留,別看他與黑風密談的時候,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可是關(guān)于他要做的這件事,其所要承擔的風險究竟有多大。
他卻是心里清楚的很,其根本就是哪怕自己想要裝糊涂都很難,只要稍微有所差池,那么自己必然會粉身碎骨!還有就是對于張家來說,除了自己的爹娘以及嫡親之外的那些人,雖然他不在乎其余的那些人的生死。
可是他想要掌控張家,那么自然不希望張家被鍋蓋山的馬匪給屠個干凈,因此他曉得自己在布局的時候必須要精密無比,最好要無限接近萬無一失。
“張乙是必須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就算暴露自己與馬匪勾結(jié)也在所不惜。那些馬匪不是好騙的,最少黑風不會那么蠢,他把動手的時間定在明天,確實有做準備的意思在里面,但他也一定想要利用這剩下的時間,竭力的去探一探自己究竟為何如此迫不及待吧?如此我必須抓緊時間去安排了,黑風想要在這么短時間里滲透張家,幾乎不可能,如果自己再給添點兒麻煩,他便只能空手而歸,至于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卻是不需去理會的且自己如果有必要的話,也不介意再給他加把火!
這樣對于去掩飾自己真正的目地卻是更有好處!還有黑風等人貪婪無比,就算不能把他們變成自己手里的刀,最起碼也要保證讓他心懷顧忌不敢與自己撕破臉皮,不過要是這件事順利的話,就不必擔心這些了。
畢竟黑風不蠢,等到他面對自己這個準仙人或者仙人的時候,我想他應該知道那個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一切都是我的,等著瞧吧!嘿嘿……哈哈……”
此時此刻,張生的表情無比的猙獰,就像一個擇人而噬的惡魔。
……
“呼……”
張生終于離開了,一直秉著呼吸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把這一切都偷聽到的張宇,那緊繃的神經(jīng)這時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此時此刻被冷汗浸透的他,像極了一個剛剛被從水里撈出來的人,而臉色慘白無比的他,更給人一種如要撈他出來的那人,但凡晚來那么一步他必然會溺死水中的樣子。
不過這種情況,等他把積郁在胸口的那口悶氣,竭力的壓著動靜長長的呼出去之后,便變的好了不少,不在是剛才那一副要死的鬼的摸樣。
“真是慶幸自己只要了兩碟小菜,真是謝天謝地那狗賊與黑風在密談之前,沒有破壞“一醉閣”的規(guī)矩,去查看他們隔壁的包間是否有人,真是祖宗保佑自己今天心血來潮,偏偏選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午時來這里飲酒!
如果不是這些巧合加在一起,這一次我張家可就要倒血霉了,甚都難逃滅族的大禍。族中勢力傾軋死了人,或許可以通過打點,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張家蒙混過關(guān),就算傷筋動骨也有緩過勁兒來的那天。
可是勾結(jié)馬匪卻是重罪,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到時候別人欲以此為由,刑大獄,張家恐怕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張生,你真該死??!只是不知這大逆不道之舉,僅僅只有你一人參與...還是...如果那樣的話,不管這一次張家是勝還是敗,都會讓張家的實力,憑空削弱幾層吧?如此,你或是你們這些畜生真該被碎尸萬段吶!”
坐在那里從那種瀕臨絕望的情緒中緩過勁兒的張宇,在張生離開之后,他盡管恨不得自己能生一對翅膀飛回家中,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族長。
可是這種沖動最后還是被他壓了下去,之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都算自己的運氣好、祖宗保佑,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卻是不能,在這關(guān)系到家族存亡的事情上去賭自己的運氣,畢竟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所以,此時此刻哪怕歸心似箭,但卻不能離開的他,便只能坐立不安的,在那里咬牙切齒還有在心里幻想著,把張生或者與張生站在一起的那些人,以不下一百種方法殺死!
“那些家伙應該全部離開了,那個畜生現(xiàn)在還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做什么,所以留人在這里盯梢的可能性不大,黑風等人有膽量來這里,便不見的他們有膽量,在這“一醉閣”的附近留下什么人監(jiān)視這里的一切,如此這兩個家伙就算因為謹慎,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本來時間就極其緊迫的他們,卻也應該不會浪費這么寶貴的時間,一直守候在某個地方窺視,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現(xiàn),如此的話我也該離開了!”
張宇悄悄的把窗戶押了一個縫兒,如果不仔細去看便不會被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嘴里一邊嘟囔著一邊兒趴在那里,透過那道縫隙大概的看遍了他想要看到的地方,第一時間自然是搜尋張生,以及與張生有關(guān)的仆人或者護院甚至丫鬟老媽子,結(jié)果一無所獲!
所以他便試著去尋找馬匪的身影,這可有些難為他了,不曉得馬匪長什么樣的他,現(xiàn)在看誰都像馬匪,如今八月天秋老虎很是厲害,現(xiàn)在大概是未時左右,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且又沒有絲毫的秋風,所以他放眼望去,其實根本也就沒有看見幾個人,就算有其也是急匆匆的一閃而過,像是地上的溫度太高,燙腳一樣不敢慢走一步,在加上被他重點照顧的某些角落,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人藏在那里,至此他也知道是自己太過于緊張了,至此他便決定離開這“一醉閣”趕快回家。
“當!當!當!”
偏偏就在這時異變突起,起身正要離開的他還未走到門前,此刻外面卻是有人敲響了包間的門,那么一瞬間,張宇的臉上唰的一下就變的毫無血色,甚至想到包間外面,可能就是張生或者那些馬匪,拎著刀子在等著他去開門時,抓住那個機會一刀要了他的命的時候,他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一刻他雖然還未崩潰,但是畢竟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大浪的他,這位張家的十五少爺,頓時便變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嘴唇哆嗦著更是連半個字都難以道出。
他現(xiàn)在好想自己,變成那令自己討厭至極的耗子、蚊子、蒼蠅,這樣就可以藏到某個角落不會被來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他,也想不到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自己究竟該怎么做才能逃過這一劫。
“客人,我家掌柜的讓小的給您送些東西過來,他說這八九月天的糧食甚是容易辨認,不打扮打扮,就算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也是能夠一眼瞧出來的?!辈贿^,就在他在面對這種情況,而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敲門的那人或許是明白了他現(xiàn)在的處境,所以便搶在即將崩潰的他,或許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行為之前,出聲把他從令他絕望的漩渦里面撈了出來。這個聲音對張宇來說很是熟悉,此人是“一醉閣”的跑堂的名叫七月。
擔驚受怕的張宇,沒想到來人會是他,只是他有些想不透,這時這小子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又為什么會說一些那么奇怪的話?不過來人是他,總好過來人是那些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要好的多,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儼然已是驚弓之鳥,如此要是不問一聲,確定一下來人的真實身份那自然是難以心安的:“是七月小哥嗎?”
“是呀!”外面的那人回答的很干脆。
“我……”聽到這么干脆的回答,那一刻的張宇,真想把這個聽起好無辜,可是差一點把自己嚇死的家伙,拉進來一把掐死他,而心中更是把七月的祖宗十八代,“客客氣氣”的全部問候了好幾遍。
之后稍微緩過勁兒來的他,心里想著既然是熟人,且與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應該沒有多大的瓜葛的人,其雖然這七月的到來有些古怪且把自己嚇的夠嗆,現(xiàn)在自己既然已經(jīng)在心中,與來人的十八代祖宗友好的交流了一遍,那么要是還是一副拒人與門外的架勢,甚至連句話都不說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他現(xiàn)在有那么要緊的事去做,卻是沒有時間浪費在七月的身上,那一刻他便打起了,不管怎樣先把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七月給糊弄過去的主意,畢竟現(xiàn)在自己的首要任務,可是迅速趕回家中,把張生的陰謀一五一十的告訴族長,可是事與愿違,還未等他開口之前,七月的聲音卻是先從外面?zhèn)髁诉M來:“客人,能讓我進來嗎?掌柜的說,一鍋菜要是出鍋的時間被耽擱了,那么不管手藝多好的廚子,可都避免不了讓這鍋菜被糟蹋的結(jié)局。”
“嗯?情況好像有些不對,今天的七月怎么如此古怪?他為什么會提起糧食、飯菜?而且還會以那么奇怪的說話方式講了出來?么非~他是意有所指?不!應該是那位掌柜的意有所指才對,嘶~”
七月的話,這一次終于引起了張宇的注意,而后在結(jié)合著自己現(xiàn)在所面臨的局勢,本來就很聰明的他,一下子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后他的眼中頓時亮起一道異芒,不過下一刻卻是因為想到了,這件事的詭異之處,那么一瞬間在他的臉色狂變的同時,更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現(xiàn)在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這“一醉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是今天卻是自己,第一次聽見隔壁傳過來的聲音,僅僅想起這一點,頓時就讓他寒毛豎立,接著等他越是越往深處想的時候,其想到的內(nèi)容便讓給他帶來一種,自己完全被恐懼吞噬的感覺。
“張生他們真的沒有查看過隔壁的包間嗎?或許是他做了,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吧!或許是他那么做了,而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那么做了!這里么非是一間鬼樓?也只有這樣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吧?其不是迷惑了張等人,就是迷惑了自己!還有他為什么會說那么奇怪的話?其主要原因,大概是因為張生二人,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一舉一動,必然完全被他們掌控!七月?中元節(jié)就在七月,如果不是鬼,他怎么可能會叫這么晦氣的名字?”
現(xiàn)在的張宇想的越多,那股寒徹的涼意就變的更濃郁幾分,而處于這種情況下的他,他那雙驚恐的異常的且從未離開過包間的門的眼睛,其所透漏出來的眼神,更像極了一個被不知名的存在,給盯上后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的人,才會散發(fā)出來的絕望之情。
就這種情況,如果要是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那么身處這種情況的張宇,有很大的可能會被嚇瘋在這里,好在蒼天只是與他開了個玩笑,就在他快要崩潰時候,一直守在門外的七月,先是耳朵抖動了幾下,好像在聆聽什么似的,然后等這一切結(jié)束,其再次看向張宇所在的包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的格外古怪起來,接著只見這家伙的眼珠子先是骨碌碌的一轉(zhuǎn),緊跟著嘴角微微一翹,心里面不知道打著什么主意的他,便像是一只偷到雞的小狐貍一樣得意的一笑,就在沒有得到張宇的允許下一把推開了門。
“嘎吱!”
突然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可是把張宇嚇的夠嗆,他看到帶著壞笑走進來的七月,頓時亡魂大冒,但是早就把七月當成了鬼的他,哪里有膽子對七月做什么?只好驚恐至極的縮在墻角,大聲的尖叫起來:“啊!你不要過來!不要吃我!”
“什么我不要過來?不要吃你?額~張公子,恐怕這里面有什么誤會吧,七月來這里是因為掌柜的想幫你而已,喏~你看,這是掌柜的為你準備的衣服,鍋蓋山的馬匪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不喬裝打扮一下張公子想要回家恐怕沒那么容易!”
看到他這個樣子,七月差一點仰天長笑,不過就在這時,耳邊兒突然傳來了一聲熟悉又無奈的咳嗽聲,那一刻本來惡作劇得逞正在興頭上得他,也只好把那得意至極的情緒暫時壓下去,去做把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的事做完,明明知道張宇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忍笑忍的很辛苦的他卻又裝出了一臉的無辜,之后那看起來很是一本正經(jīng)的他,便把掌柜的讓他來的目地一一道出。
聽到七月的話,那本來就差點崩潰的張宇,頓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來,因為眼前所發(fā)生的這一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這讓抱著頭尖叫的他腦袋頓覺有些卡殼,然后等他確定,七月好像暫時沒有想要害他的意思的時候,且好像說的是真的一樣的,但是仍然有些驚魂未定的他,便說出了一句讓七月恨不的,把他給揍的連他媽都不認識的話來:“額~你不是鬼嗎?不是來吃我的嗎?”
“你說我是鬼?!我看你才像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趕快換上這身衣服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死你!”
張宇的話頓時讓七月石化,然后等到耳邊突然又響起,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聲之后,回過神兒來的且有些惱羞成怒的七月,頓時就變成了一只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其立馬擺出一副如要不是有所有顧忌,定然沖上來把他撓個大花臉的架勢。
那一刻其看起來雖然還能暫時忍住,對張宇出手的沖動,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實在是心中惡氣難平,所以那盯著張宇的眼神兒,以及對其說話的口氣,其夾雜著的挑、釁味道,根本就沒有掩飾半分,大有只要張宇的表現(xiàn)但凡有一丁點兒,讓他不滿意的地方,下一刻他必然會讓張宇知道知道,得罪他的后果會有多么的嚴重。
對于這一切張宇自然看的明白,再說了此時此刻的他本來就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個詭異至極的地方的他,突然聽到七月提出這樣的要求,當然是以百分之五百的效率完工。
而后等他換上七月拿來的衣服之后,先是偷摸的看了一眼七月,發(fā)現(xiàn)七月只是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卻沒有再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是因為一時還沒有想好,向他提出一些什么要求,這一刻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開溜。
開始的時候他只是鬼鬼祟祟的,向著包間外面挪去,等到挪出了包間之后,看到七月依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那一刻他自然不會有所遲疑,且害怕七月改變主意的他頓時就像屁股著了火似的,拔起腳就往外面沖去,那速度之快,更是把因為看到他一系列的舉動而臉上的表情,變的越來越古怪的七月都給嚇了一跳,而急于奔命的張宇對此自然是毫無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