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林湘夢過了一年的閑適日子。
林湘夢又夢到了李安遠。
他在她夢中微微向她招招手,后又平淡的離開。
總是這樣在她快要忘記他的時候闖入她的夢中。
她托著腮,細想他的名字。
李,安,遠。
安心致遠的意思嗎?寓意還挺好。
她16歲生辰在平城過的。林老爺在她生辰那日來了平城。紀年沒有來。
這才恍惚回過神,幾年前她走的太倉促了,都沒來得及好好告別,那紀年必定是生氣了。
但轉念一想,她是為了幫紀年找父母啊,不怪她。
然后又想到她這幾年因著這平城確實像父親說的那樣新鮮玩意多,肆意的玩樂。
瞬間又愧疚起來了,來了白玩這么久,倒是忘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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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幾年前的思緒,她整理了一下。
現在有的線索就是:長命鎖和李家,想到李家那李安遠,她的耳尖又紅了,呼了口氣。
這沈家與各大家族都交好,給李家下一個拜帖說起也不是難事。
去求了求小姨,便成功下了拜帖。不過小姨很疑惑,那李家就一個李夫人可以見,無甚人也,為何她還要苦心的去拜訪。
林湘夢自然是沒吭聲,去撞撞運氣罷了。
沒料到了的是李夫人竟稱病不見,空走一場。
林湘夢還沒玩夠,便在一家酒樓停下過會兒準備去游玩,讓小姨先行回府。
“你不是,你不是他,啊啊啊啊啊,你把他,把他丟在哪里去了,還給我還給我!”林夫人瘋了似的抓著李安遠的衣襟,潑婦一樣的嘶吼著。
所有人的震驚于此前的場景,一個前一秒還溫和優雅的女人,現在竟成了這幅模樣。
“都退下!”李安遠怒喝一聲,下人們都一哄而散。
“母親,母親,我是安遠啊,我是兒子啊。”李安遠想讓她冷靜下了。她也確實冷靜了。盯著李安遠看。仿佛想看穿他的靈魂。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他!”林夫人搖著頭,淚水洶涌而出。
“香銘,香銘,怎么了,你怎么了。”李老爺急匆匆的趕來,看到的便是林夫人在李安遠懷里落淚的情景。
“逆子!”一個巴掌重重扇下,李老爺始終怒不可遏。去吧快發瘋的李夫人搶著攬著懷里。
“父親,母親這老毛病你也是知道的,為何怪我?”李安遠始終偏著頭,咬著牙問出口。
“你不刺激你母親你母親會這樣嗎,定是你拿你那哥哥來刺激你母親了!”李老爺的語氣很沖,聲調也提的很好,尖的像是公鴨在吼叫。
李安遠心頭諷刺,這當年去蘇城丟掉大哥,還不是因為李老爺爭家產怕留軟肋,生生叫那母親把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扔進河里。不扔便休了她,落的這等下場不是他造成的?現在來指責我?呵。
“父親告辭。”李安遠冷冷的說,背過身朝府外走。
“逆子!滾回來!逆子!逆子啊!”李老爺捂著胸口,看著懷里那個顫抖不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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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遠出了李府,半邊臉頰還是火辣辣的疼,心頭想著這老頭下手可真狠。
他早年便籌劃了一些產業,現手中確有幾處房產和酒樓,客棧。
本是該意氣風發的年紀,卻因這李家局勢不得不早早賺錢,才能應付這那天李老爺一個不順心把他趕出家門。
他逛了不多時,雖然察覺到自己餓了,尋了家近一點的酒樓用膳。可是又止住了腳步,發覺自己未帶錢財,只能涉遠去了自家的酒樓。
剛進去,便看到了一個女孩晃著腿正吃的歡。
他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臉怔了一會兒,但不過片刻,他便繞過女子去她對面的桌裝作漫不經心的坐下。
林湘夢正抬起頭想再叫一個菜。剛興奮的準備叫小二。
看到對面的他一下臉紅。
我,我,我剛才吃的這么歡,他不會看到了吧,啊啊啊,怎么會這樣…
她埋下了頭。
李安遠看著那女孩從興奮的叫小二到臉紅到埋下頭,心中道這女孩還真是有意思。
他叫了一碟小菜,和一壺酒,不一會兒便上菜了。
林湘夢依然埋著頭,心中直罵自己丟人。面前的菜種很多,都只吃了一半。
李安遠看著小姑娘久久不動,勾了勾唇,起身朝她走去。
林湘夢始終低著頭,突然看到眼前的地下多了一雙腳。
“唉?”她猛地抬起頭,撞上了李安遠探究的眼神,但只看到了片刻,李安遠便斂了神色,又一副謙謙君子的樣了。
“看姑娘一直低頭不食,可是本店飯菜不可口?”李安遠笑著看著她。
“哎?你的?不不不,不是,很可口。”林湘夢臉熱,語無倫次的說道。
李安遠點了點頭:“那就好。”李安遠抬手摸了摸林湘夢的頭,說道:“姑娘可要珍惜糧食啊,不要浪費哦。”話間竟帶了一點寵溺。
林湘夢受驚似的抬起頭,看著他,山澗清泉般清亮的眼睛盯著他,心中的小鹿竟在亂竄。
“啊,啊好。”林湘夢軟軟的答道。
“嗯。”李安遠也溫柔的回道。
一時冷場。
李安遠突然開口:“姑娘年方幾許?”
林湘夢吃驚的望著他,驚他的唐突。跟她第一次見就問李安遠名字一樣唐突。
“唐突了,不想便罷了吧。”
“年方十四,林湘夢,蘇城林家。”自報家門一樣。
李安遠又笑了,他都知道啊,哪有姑娘一見人就報家門的啊。
不過,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