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季撐著手臂，身體倚靠在椅背上，他已經睡著了。

要要嘴里塞滿了最喜歡吃的雞蛋羹，可現在她卻吃不出是什么味道。

冰涼的眼淚滑過臉頰，滴落在碗里。

她莫名的難過，流下了眼淚。

為什么？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答案。

側過身體，泡在淚水里的眼睛模糊一片。

那個人影漸漸虛化，像是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

要要害怕，手指抓在郁季的手上，感受到他冰冷的溫度。

透過指尖一點點傳遞過來，好冷啊。

哥哥他是一直這么冷嘛，比人家一直睡得玉床還要冷。

“哥哥——”

要要不受控制的喊出聲，可憐委屈通通包含在其中。

本是在黑暗中的郁季虛虛睜開眼睛，看見小姑娘滿臉都是淚水，心里泛起刺痛。

手指指腹擦過眼瞼下掛著的淚珠，聲音虛幻溫柔，“怎么哭了？不好吃嗎，哥哥叫他們給你換，好不好？”

眼淚像開閘的洪水，流得波濤洶涌，怎么也停不下來。

郁季有些慌了，身體坐直半彎著，湊到小姑娘面前。

“怎么了？別哭，不想吃，哥哥給你換了，好不好？”

要要顧著哭，根本沒聽見郁季說的什么。

哭著哭著埋在郁季懷里。

聽著細細淺淺的抽噎聲，把郁季心疼壞了，小姑娘偏右什么也不說，光哭。

沒辦法，郁季只好一直抱著她，撫摸她的頭發安慰她。

他沒有哄過孩子，也沒人告訴他該怎么哄。

這樣就好了，哭過就好了。

郁季低頭，下巴抵在小姑娘的頭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的模樣。

突然郁季從椅子上跳開，面前的桌子砰然炸開。

飛濺的殘屑刮傷郁季的左腿和右邊的胳膊，鮮血立馬流了出來。

郁季面色不變，只將懷里的小人護得嚴嚴實實。

桌子炸開的碎屑里站立著一個全身黑色的人，看不見面目，只有一雙眼睛裸露在外。

還沒來的及抬頭，那人朝著郁季攻來。

郁季眼神一暗，側身離開原位，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黑衣人眼見一擊不成，手里出現一把長刀。

刀刃朝外，對著郁季的方向便是一砍。

一擊不成便再來一擊，接二連三的朝著郁季攻去。

郁季來回閃躲，眼睛看著黑衣人，下一刻，黑線噴涌而出，死死纏繞在黑衣人腳下。

黑衣人像是不屑般看了眼他，刀刃一劃，黑線頃刻間斷碎在雜爛的地板上。

鋒利的刀刃攜風襲來，直指郁季面門。

眼見躲不過，郁季背身迎上，雙手死死攏在懷里的小姑娘身上。

很快，鮮血匯聚成水流，像小溪般流動，地板上很快濕了一大片。

郁季臉色瞬間白了幾個度，半跪在地板上，膝蓋處顏色深重。

嘴角處流出血液，刺目的紅即使在黑暗中也引人注目。

郁季的手臂放在曲起的大腿上，小姑娘坐在他手臂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含著淚花。

“哥哥……你，怎么啦？”

要要被郁季護得很好，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郁季感覺著從喉嚨溢出的血腥，占據的整個口腔。

他說不出話。

嘴里的血腥味容不得他忽視，他的眼睛在小姑娘瘦瘦的臉上巡視。

他好累。

看著小姑娘的眼睛半開半闔著，他想，這一次就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