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定的程序，方不圓可以在三個月之后重新回到這里，那時候冶煉好的資源已經儲備到一個基數，之后的話則是每個月便能達到這個基數。

“我們走吧，回紅石城。”方不圓開口說道，微型“工業區”已經開始運行，而且完全融入了楓林表面環境的保護色中。

“這次的目標就完成了？”

林夕問道，這段時間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跟著方不圓的節奏習慣生活，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參與，雖然以前也是自己只負責修煉，其他諸多事宜都是由仆人代勞，但感官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以前好歹是人和靈獸，現在方不圓弄出來的所有東西是沒有生命的。

有兩個月的時間在星艦里面只有她們三個人，其他全是帶輪子的或則懸空的叫做“機器人”的沒有生命力存在，有的和人差不多，有的奇形怪狀，奇怪的是都能和她正常交流對話和溝通。

再之后就是方不圓出去了兩趟，每次都有帶一些歲數不大的小孩回來，全是在外面無家可歸又通過了方不圓某些選擇條件的孩子，全都安置在星艦外不遠處開辟出來的沙漠荒地，建了叫作學校的一棟大房子，還讓一些像人的機器人去給那些孩子上課……

全是林夕完全不知道的知識，一了解學習又深以為然的東西，嚴格來說，這方面她也是方不圓教的“學生”，還是學到了據說是更深層次的知識內容，現在她看世界都有些不一樣了。

“完成了噻，”方不圓開口說道，“三個月后在傳送來這里轉移冶煉好的赤鐵礦就行。”

“對了，你準備什么時候進階，有需要注意的嗎？”

方不圓現在弄不清楚林夕的修煉速度，第一次見面據說是一階巔峰，根基打磨得非常完美，他在月神教待的那段時間林夕突破到二階水準，這才過了多久，不到一年的時間吧，又快要達到二階的峰值。

十幾年打磨根基，現在厚積薄發嗎？

“最好是找到含有三階紋理的幽月石，它最契合我修煉的功法，突破關口吸收掉紋理便能穩定我的三階靈紋，可惜現在我們沒有，”林夕惋惜嘆道，“再等一等，有機會我們去取一份。”

方不圓點頭，關于能夠通過吸收靈材靈藥的紋理來穩定境界突破后靈紋缺失的說法，頗有一種“吃啥補啥”的感覺，昔日林夕完全不需要考慮有沒有靈材，但現在卻不行了。

月神教雖然沒有完全消失，還有叛教的長老一系實際淪為別人的附屬勢力，但對于林夕而言，月神教就是徹底覆滅了。

原來月神教留存下來的資源是用不上的，離覆滅過了時間，方不圓同她一起去查探了好幾處月神教隱匿倉庫，小的倉庫被搬得一干二凈，大一點的又有不少人守著，根本沒機會溜進去。

林夕現在說的去取，怕是得做好找機會惡戰一場的準備。

“如果三個月之后去，用赤鐵礦打造的武器應該會有驚喜。”

方不圓淡然說道，相比其他煉器師等手工打造武器防具，他現在能占據著好幾處優勢，規范化高效率量產制式裝備！

雖然是“廢礦”打造的武器，但經過加工的樣子貨好歹也有二階靈紋破靈箭的部分威能，單傷不夠，數量來湊，絕對夠用。

林夕回首問道：“你上次不是說還只能鐫刻一階靈紋嗎？”

方不圓笑道：“我不是給蝕刻儀升級了嘛，理論上可以達到入門級的二階靈紋精度，只要這批赤鐵到手就可以嘗試鐫刻，多實驗幾次怎么都能優化出最佳條件。”

“那就三個月后去叛徒少的那個倉庫，”林夕點頭作下決定，說道：“一個月內我就可以將靈紋完善到極致，那剩下的兩個月我用來積累靈力好了，

“你能不能再多用點兒心在信仰修煉上，到現在都沒有達到二階的門檻，你真要研究靈力和靈紋的本質的話，自己實力強不是更好嗎？老是讓我和張勝給你演示，哪有感知自身來得清晰。”

“你說得有理——”

“我這不是已經準備在這么做了嘛……”

方不圓和林夕說話的同時，兩人騰躍在紅楓林上，來時鉚足了勁在奔跑，現在回去的速度直接慢了不少。

做任務很多麻煩的不是任務本身，而是跑圖的過程。

方不圓打起精神，也沒記錄半個小時位移了多少距離，問道：

“紅林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典籍中沒有記載的那種？”

“我看紅石城的一些記載和咱們聽來的傳聞，不是說紅林里到處都是寶物，尋寶的人很多嗎，怎么都看不著呢？”

林夕帶著同款呆愣表情，漸漸舒展眉頭，瞳孔變得更加靈光，順著方不圓無聊找話聊地說道：

“那是紅林深處了，離這里少說有數萬里之遙，離大楚的距離越遠，有珍寶的概率越大，但是也越兇險。而剛才赤鐵礦那才進入紅林八百多里，早就被清理干凈，就算有新形成的寶物或則剛出生的靈獸，估計也都被提前做好標記的人收走了，我們是別想在這個范圍找到其他好東西。”

“絕地只是相對的，據我所知紅林中有不少地方都很危險，只有實力很強的那些人才能進入里面又安然出來，倒是沒聽說有任何人都進出不了的禁地，估計紅林之外會有吧。”

方不圓點頭，他目前接觸的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無盡沙漠了，外面占地幾千里，實際內部還要寬廣好多倍，而這是某個強者隕落后所化的地形，至于紅林好像沒有這樣的傳聞，如果是自然形成的話，那這不知道多少萬里的范圍著實有些大，只是一片以楓樹為主的森林而已啊！

八百里算近郊甚至是大楚范圍內，沒有危險的……

那不就回去途中無聊睡覺？

方不圓嘆了口氣，唉，修行的世界果然不夠精……額，那里那座山怎么動了兩下…

“誒誒誒，那是啥？”

方不圓喊醒林夕，指著偏北方向的一座山包說道。

隆起地面達八九百米的小山，此刻樹傾如波，層層漣漪蕩向四面八方，整個山體出現無數條裂縫，裂開的中間往天上凸起，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洶涌黑氣從裂縫中瘋狂噴出，如墨暈開在山間林色，蔓延所過之處，紅林樹木瞬間枯黃發白，在方不圓的眼中，黑氣帶著枯黃的區域迅速圓形擴散，一側黑氣直奔他們這里而來！

“跑啊！”

林夕朝方不圓驚悚大喊，兩人以最快速度遠離山丘，將將與蔓延的黑氣速度持平，這時林夕定下神來，心有余悸地解釋道：

“那是被褻瀆的死氣！”

“古老記載，死氣無形，只是暗中緩慢影響生機，像這種觸之即亡，掠侵生機，有形有象的死氣必定是被墓主人褻瀆所致，記載中提到這種做法會招致死氣反噬，為天地不容，怎么會真的存在？”

方不圓僵直地跑著，人卻聽愣了。

死人還擔心死氣反噬？什么操作？

“凝聚死氣，或則褻瀆死氣有什么用？”方不圓喊問道。

林夕回憶著說道：“據說死氣可以逆轉成生氣，竊奪死亡權柄可以逆轉生死，將死之人可能通過某些禁法鎖困死氣，期望有朝一日重回世間。”

“結果怎么樣？”

“記載中沒有提到有成功的人，按照某些觀察過程的記載，好像往往是死氣逆轉，看見希望的那一瞬間會有恐怖降臨，隨后死氣消亡，稱為被褻瀆的死氣，其實是世界也會割裂舍棄的廢物。額，這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書上是這么寫的。”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生死逆轉，乾坤顛倒。

死氣變得沒用又是什么意思？不再是雙向變化的存在了嗎？

方不圓也想不明白，就這么兩句話還是這世界相當高端的知識，信息不夠，難以處理。

扭頭往山丘看去，嘶吼震天，朦朧濃郁的死氣纏繞在一道黑影周邊，隔著幾十里的距離看，數百米高的體型依然清晰可見。

虎首生雙面，巨眼環目，兩條長舌貼在頸部，虬結身軀充滿爆炸感，鬃毛叢生掛拽著斑駁巨石。

“鎮墓獸啊！”

“哪個怕死鬼的墳又被撅了！”

方不圓聞言望去，不遠處徐徐漂浮后撤的身影，提著藥鋤抓著一株紅色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