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寒吹了口燙茶水，悠悠開口：“人怎么樣了？”

“去了半條命。”燕九道。

“命還挺硬。”赫連寒道，笑了一聲。

“都安排好了？”赫連寒問道。燕九點了頭，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

燕九面色古怪了一瞬，微漲紅了臉，道：“他說睡不安穩，要一個人暖床。”

赫連寒見他難得紅臉想笑，道：“那就給他找一個，這有何難？”

“可，”燕九臉愈紅，嘴張了好幾次，才說出口道：“他想要男人。”

“那就給他一個，又有何難？”赫連寒道。

“莊主，他可是個男人！”燕九漲紅了臉和脖子，粗了聲音道。赫連寒看著他的樣子倒是樂了，道：“燕九，這樣的事我們見的也不少了，你怎么還是不能習慣？”

“莊主，我就是不能見這樣的事，你知道的。”燕九紅臉微慍，道。赫連寒知他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說，岔開了話題。

“既如此，讓云八去做吧。”

“是。”燕九似得了大赦，道。赫連寒看了他兩眼，若有思索。

“燕九，有些人生來就是這樣，或許我們該嘗試去理解。”赫連寒忽然道。

燕九一驚，竟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赫連寒眼神一幽，燕九立即覺察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當，忙道：“莊主，我非惡意”

“走吧，去看看他。”赫連寒擺了擺手，道。燕九懊惱不已，只有默默跟著他去。

“你對我好，我就以命相報，你若對我不好，我也不會恨你。”

梁離撲哧一聲笑，似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低頭看著眼前這個矮了他一個頭的少年。消瘦蒼白，已是弱冠之年卻仍是半大孩子的身形，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樣子。

“軒翥棄了你，你恨他嗎？”梁離問道。

少年眼神無波，道：“我不恨。”

“為何？”

“他于水火中救了我，救命大恩我當以性命相報。”少年道。

“你有幾條命？隨便給你一點恩惠你便以命相報，你的命也太不值錢了。”梁離道。

少年微垂了眸，眼里有淚，再抬眸時卻笑了，道：“我這人，只喜歡記別人對我的好，這樣死時才會痛快一些。”梁離盯著他看了好半晌。

“我叫杜若。”少年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自報家門道。

“我知道。”梁離道。杜若微疑，盯看著他。

“軒翥是我弟弟，是他送你來我身邊的。”梁離道。

杜若聽了眼神一暗，隨即嘲諷一笑，道：“這也是我的命，我認了。”

“你不信？”梁離道。

杜若搖頭，道：“我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本事，軒翥對我的厭惡，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梁離沒想到他不僅身形纖弱似女人，連心思也像女人一樣細膩敏感，看他清秀的面容，不生為女子真是有些可惜了。

“我與他不同，我最喜歡你這樣我見猶憐的俊秀男子。以后，你就做我的左護法，跟在我身邊讓我開心即可，我保你一輩子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