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冷著一張臉靠在門口坐著,屋內慕清已經歪在梁離懷里睡著了。梁離放了她在蒲團上,脫了外衫蓋住她。
“莊主是怕她看到不該看的所以才點了她的穴?”杜若見他走出來,站起身來,道。
梁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什么時候要你來過問?”
杜若不滿,眼里似有受傷之意,道:“莊主對她動心了?”
梁離神色很淡,道:“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還是說,莊主只是為了氣右護法,才對她這般上心?右護法要她死,莊主偏要她活?莊主費了那么多心血與內力為她逼毒,為的是什么?”杜若仍是不死心,道。梁離轉眼去看他,眼神漸冷,杜若心一顫。
“她與他,都不是你能比的,不要不自量力,把你與他們相提并論。”梁離道。
杜若頓覺苦澀,眼里有了些淚,強忍住了,背過身,道:“莊主絕情,屬下知道了,只是不知她知道的時候,是否還會如現在這樣信任莊主?”
梁離看著他離去,背影落寞,轉身進屋,抱起了慕清。
“我要去你床上睡!”慕清梗著脖子叫道。
“不行,去旁的屋里睡。”高晞遠掃了眼讓她弄得一團亂的屋子,冷著臉道。慕清還想再說話,高晞遠“啪”的一下關了房門,把她鎖在了外面。慕清不死心,上去拍門,手都拍紅了,高晞遠仍是沒開門,她才垂頭喪氣地走了。
“小公子,王爺吩咐了,不許你入內。”下人攔住她,道。
慕清手里提了個小枕頭,只穿了單衣,在夜風中瑟瑟發(fā)抖,吸了吸鼻子,跑去拉下人的衣袖,向他賣乖。那人無奈地搖頭,歉疚地一笑。慕清見兩人都不幫忙瞪了他們一眼,把枕頭在地上放下,縮著身體睡在了門口。
“阿嚏!”慕清縮成了一團,打了個噴嚏,枕著她的小枕頭緊靠著門檻。守著的兩人面面相覷,面上有了難色。高晞遠忽然打開了門,抱起了她,二人伸手關上了門。
“清兒”
“打些水來。”任絕塵撐了他半邊身體,半扛了他回房間。高晞遠酒醉半睡半醒,躺在床上又喚了一聲“清兒”。
“清兒”高晞遠突然抓了他的手,皺著眉頭喊道。任絕塵沒有抽出手,等了一會,見他還是沒有松手的跡象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緊皺的眉心上輕揉,高晞遠的手松開了。
“清兒”
任絕塵聽他一再喚慕清的名也皺了眉頭,剛想撤手,高晞遠卻又抓了他的手,放在了胸口。任絕塵手上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一時也沒了動作。
“拿醒酒湯來。”任絕塵道。
高晞遠醉眼朦朧中看見任絕塵坐在床邊,燭火燈光下俊顏淺笑,眨了眨眼。
“醒了?”任絕塵道,聲音縹緲,高晞遠聽得心微蕩。
“第一次見你這樣動情,隱忍得這樣辛苦,實在出我意料。”任絕塵又道。
高晞遠心神一震,掙扎著坐起,道:“絕塵,我......可有失禮之處?”
任絕塵一笑,道:“失禮之處沒有,失態(tài)倒是有,抓著我的手喊她的名字。”高晞遠聽了臉一紅,面上有后悔之色。
“絕塵,抱歉。”
“晞遠,你就不曾想過娶妃?”任絕塵微斂了笑意,道。高晞遠心里一緊,以為他是聽說了什么。
“皇上給你的賜婚你也拒了,那可是國公府的嫡女,你就這樣拒了,緋顏會怎么想?”任絕塵道。
“以前京中有人養(yǎng)孌寵,我最是痛恨,可現在看我自己,與那些人又有何區(qū)別?”高晞遠諷笑道。
“她不一樣,你該知道。她雖然樣貌上還小,但年紀已經有了,現在也快有十九了,你怎能把自己與那些人同等?”任絕塵勸慰道。
高晞遠沉默不語,任絕塵看了他半會,道:“我只是未料到你竟已如此情深。”
高晞遠想了一會,緩緩地道:“她以前,總是喜歡問我冷暖,問我饑飽,問我喜悲,明明只知幾點俗事,卻將人放在了心尖上,叫我如何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