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一覺睡到近午時還未起,高晞遠已早起出了一趟門回來,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睡,有些不高興。他對她的管束還是太松了,這樣下去她只會一事無成,看來必須得給她定一些規矩了。
“王爺!不好了!小公子昏迷不醒,流了好多血!”去叫慕清起床的丫鬟嚇壞了,慌慌張張地跑來,臉都嚇白了。高晞遠一聽臉色一變,腳下生風,走去慕清的房間。說是慕清的房間,其實也是他自己的房間,兩人同在一個屋,只是中間隔了一扇門而已,他在內,她在外。
慕清渾身冰涼,臉色煞白,唇無血色,身下是一片血水,看著十分嚇人。高晞遠也是一驚,微白了臉,忙上去探了她的鼻息。鼻息微弱,似有若無,高晞遠心下更驚,忙解開了她的衣褲,全身上下檢查了卻并未發現傷口,疑惑漸起。
“馬上給她換衣,讓袁清去請太醫。”高晞遠從房里出來,道。丫鬟們忙打了水進去給她清洗換衣,血水端出來經過高晞遠的眼,讓他有一瞬的慌神。
袁清提著太醫飛進王府,一路帶著進屋,嚇出了太醫一身的冷汗。高晞遠神情俱冷,看見他來讓出了地方。胡太醫連汗都沒來得及擦,看見慕清臉色煞白的樣子一凜神,忙搭手把脈。半晌,胡太醫搖頭皺眉,皺眉搖頭,慢慢收了手,去掀她蓋著的被子,只見她身下又是一灘血水。高晞遠面色變了,忙道:“為何又有出血?”
“王爺,小公子這是入月了,只是......”胡太醫面色嚴肅,欲言又止。高晞遠一聽那兩個字臉上一紅,鬧了半天竟是這種結果,自己真是可笑。
“只是什么?”高晞遠道。
“只是小公子的身體似是中過極陰寒的毒藥,所以小公子才會到這個年紀才有入月。但毒藥的藥性至陰至寒,發作起來人會痛不欲生。小公子的身體已經壞了,今日有了月信,下個月不一定會有。王爺,恕下官直言,小公子怕是活不過今年了。”胡太醫道,眼里滿是可惜。
高晞遠的心咯噔一跳,嗓子眼里似塞了棉花,一陣痛涌了上來。她還那樣小,年紀雖已過十七,身體卻一點未長。她什么都還未見識的,難道就要這樣死去了?
“先開藥,不惜一切代價。本王能做什么,盡管告知。”高晞遠微顫了聲音,道。
胡太醫一門心思想著應對的藥方,聽到他說話連連點頭,邊走邊道:“容下官想想,下官需好好斟酌藥方藥量,半分差錯不能有。小公子體內陰寒,氣血流通不暢人會極難受,王爺可輸些內力與小公子,助她行氣血,也可暖和身體。但切記不要從外猛增熱度,要從內里慢慢溫暖小公子的身體。否則外驟熱,內遽冷,定會暴亡。”
丫鬟們又忙活著給慕清換了一套衣褲,抱走了臟污的衣衾。高晞遠坐上床,抱了她在懷里,一只手放在她腹上。她的身體極冷,冷得他想打寒顫。
一刻鐘,兩刻鐘,慕清的身體仍是冰冷,高晞遠身體漸有些吃不消。源源不斷地輸送內力,實在太費心力,高晞遠支撐不住,只能撤手。
“臨淵進來,再讓藍天藍水過來。”
臨淵應聲而進,沐童往外走去,不到片刻,藍天藍水兩人到來,不問準許就進了屋。高晞遠坐在一邊調息,臨淵抱著慕清在懷里給她輸內力,額上一層細密的薄汗。
“毒性太陰寒,我修的不是純陽的內力,抵擋不住她體內的寒氣。”臨淵撤手,藍天上去接手。藍水微嗅了下,面色微紅。
幾個人輪流輸送內力,慕清的情況仍是沒有半分起色。胡太醫的藥灌了下去,更多的內力輸了進去,高晞遠調動了寧王府大半的武力,就是為了給她輸送內力,總算喚醒了她。慕清一睜眼就皺緊了眉頭,張開嘴要哭,卻是哭不出任何聲音來,身體已是虛弱至極。高晞遠忙抱起了她,慕清“咳咳”咳了起來,剛灌下去的藥吐了出來,渾身發起抖來。高晞遠顧不得身上的臟污,扯了被子裹緊了她。慕清抖的太厲害,連帶著他的身體也微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