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程光亮說道：“小的時候，我和我妹妹大部分時間是跟著我外公長大的，我母親那個時候還在上班。我父親經常出警，所以也很少在家，那個時候沒有像現在這么多零食，我外公就喜歡自己做一些零嘴給我們吃。”

葉微涼有些羨慕的看著他，“你外公真是賢惠。”

他笑了，“我外婆當年就是因為我外公燒得一手好菜才跟了他。”

她驚奇的看著他，“你外婆年輕時很漂亮么？”

他點點頭，“我外婆家以前是書香門第，她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人又長得漂亮，我外公當時只是一個到四處辦宴席的普通廚子，人也長得不好看。還比我外婆大了好幾歲。當時我外婆的父母給她相了一副門當戶對的人家，知道他們的事情之后，死活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后來你猜怎么了？”

他看著葉微涼，問。

葉微涼答：“他們難不成私奔了？”

程光亮點點頭，“嗯。”

葉微涼笑，“你外婆可真勇敢。”

那個時代敢拋棄原有的一切和男人私奔的女人，一定要內心夠強大和堅韌才行。

葉微涼聚精會神的看著他，他又說：”不過我外公對我外婆是真的很好，他們結婚之后我外婆就沒進過廚房。連飯有時候都是我外公端到床上給我外婆吃。“

葉微涼突然想起來，程光亮也總是喜歡把吃的給她端到床上。

難道是家族遺傳。

接著他又抿了抿嘴，繼續說：”就是我外婆的命太薄了。“

葉微涼不解的看著他，他又說：”我外婆當年生我舅舅的時候大出血，最后搶救過來，但是沒過一年就走了。她走的時候只有29歲，正當青春年華。我外公后來一直沒有再娶。“

葉微涼聽著有些心酸，”你外婆是幸福的，最起碼她嫁給了她愛的而又愛她的男人。“

程光亮苦澀的笑了一下，”其實我外公后來一直都在責怪自己，要不是跟了他，我外婆一定會嫁給家里給她介紹的人，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說不一定也就不會......“

說到這里，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后來我外公走的時候嘴巴里面一直喊得都還是我外婆的小名。”

葉微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其實你外公沒必要內疚，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幸福快樂的，不是么？“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眼神繾綣，語調低沉沙啞，”涼涼，怎么樣才能讓你也幸福快樂？“

葉微涼不快樂，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卻又無能為力。

他的掌紋很粗劣，摩擦著她的臉，她覺得臉上很熱，心底更熱。

那股本來已經壓制住的念想又闖入了腦海。

他是一個正常傳統的男人，有正常的人生軌跡，那么只有正常的女人才能和他相配。

他會結婚，生子，兒孫滿堂。

而這些，恰巧她都不能給他。

她別開眼睛，問道：”桂花糕該蒸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