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

國家大劇院。

說是個人演奏會，其實規模并不大。

落座者，不過三十左右。

基本都是歐陽家的熟人，還有受邀前來的古琴名家，大學音樂系教授。

外行人想進來看個熱鬧，基本連門票都很難弄到手。

人不多。

但身份都不簡單。

包括鼎龍集團的大少爺，陳坤。

自然也是在場的。

但他的身份擺在這里，也只能坐個三排靠后的位置，這還是章國斌特地安排的結果。

否則連三排的位置都坐不上。

陸原到場的時候，演奏會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

剛到門口，給章遠棋發了個消息。

很快，后排的某個角落，有個女人站了起來，朝他招手。

戴著大框墨鏡，口罩遮臉。

再裹著件大外套。

不主動說，還真很難有人能認出這就是國內當紅天后。

“怎么不到前排去？”陸原納悶，“娜娜的家人，都坐在第一排吧。”

“我大哥在那。”

章遠棋搖頭。

陸原一怔。

歐陽這一家，還真是……

夫妻不合。

兄妹也不合？

罷了罷了。

陸原權當不知道，在她身旁坐下來，“開始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

“娜娜狀態如何？”

“嗯。”章遠棋微微點頭，“她在這方面，一直很有天賦。這場演奏會對她個人而言很重要，不出意外，演奏會過后，她就要準備出國的事情了。”

“出國留學？”

陸原一怔。

“嗯。”章遠棋點頭，瞥了他一眼。

“娜娜去年就收到英國‘莫扎特古典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了。不過因為一些私人原因，這才耽誤了大半年。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西大的老校長曾經于她有恩，所以……”

“老校長？”

陸原遲疑了下。

老校長。

記得，過世有一兩年了？

陸原大一入學。

他就不在了。

所以印象倒真不深。

如今西大，是由老校長的大女兒接任校長位置，四十多歲。

據說是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

“你們學校現在情況其實也挺復雜，問題很多。”章遠棋隨口提了句，“當然，對你們學生來講，基本沒什么影響就是了。無非，就是換個校長的事情。”

陸原：“……”

說的好有道理。

不過也對。

換不換校長，又關他陸原什么事？

“老校長的小女兒這次也在這里，你要有興趣，可以去見上一面。”章遠棋呵呵笑道。

“沒興趣。”

陸原翻了翻白眼。

兩人一邊聊著，演奏會已經進入尾聲。

一曲結束。

歐陽的父母首先站起來鼓掌，很快其他觀眾的掌聲也接連響起，十分熱鬧。

京大音樂系教授，古琴名家先后上臺發言。

給予歐陽很高的評價。

陳坤也站起來，手捧一束999紅玫瑰，大步向前。

正想開口。

沒想，一個女人搶了先。

先一步，跟歐陽娜娜抱在了一起。

“娜娜，很棒哦。”

“謝謝。”

歐陽抱著她。

也是笑了，“婷婷姐，什么時候來的？也不跟我說一聲。”

這時，章遠棋湊到陸原耳邊小聲介紹，“宋夢婷，老校長的小女兒。跟娜娜關系很不錯。”

說話時呼出的溫熱氣體，刺激著耳膜。

酥酥麻麻的。

讓人心都快化了。

“看起來挺年輕？”

“嗯，比娜娜虛長幾歲。”

“二十五左右？”

“差不多。”

陸原不由得感嘆。

大女兒四十多，小女兒二十多。看來老校長這一生，也是放浪不羈啊！

“我準備走了。”

章遠棋站起來，招呼一聲。

“那么早？”陸原怔了下。

“馬上就都散場了，還早？”章遠棋白了他一眼，“是你來得太晚。”

陸原尷尬一笑。

飛機延誤，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嘛。

“找個地方，一起吃點東西再走？”陸原連忙提議道。

“不了。”

章遠棋搖頭，興致缺缺。

陸原有些失望。

正在這時——

“陸原？”遠遠地，歐陽娜娜也不知怎么就注意到這邊，“還有，小……小姑？”

見到兩人挨在一起坐著。

歐陽一時間愣住。

“你們……”

“……？”

陸原：“……”

——是心虛的感覺。

章遠棋：“……”

——口罩遮擋下，見不清楚表情，但耳廓卻是隱約見紅。

歐陽正往這邊走。

章遠棋不動聲色，小聲說道：“陸原，你和娜娜的麻煩事別把我扯進去，趕緊解決。還有，你上次不是跟我吹噓，古琴演奏不在話下？那就現場來一曲，轉移下視線。”

陸原：“？？？”

有這事？

什么時候？

我怎么不知道？

“趕緊的。”

章遠棋催促道。

陸原不動。

歐陽越走越近。

章遠棋氣急而笑，罵道：“趕緊解決了，回頭我請你吃飯。行了吧？”

“一言為定！”

陸原當即就笑了。

章遠棋一臉無語。

正這時，歐陽娜娜已經近在眼前了。

陳坤緊隨其后。

還有一群人的視線。

——其中就包括了宋夢婷。

“陸原？”

“你和我小姑……”

歐陽娜娜走近后，遲疑了。

章遠棋略感頭疼。

陸原笑了下，主動上前，“娜娜，你的個人演奏會怎么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我意外知道，還剛巧認識你小姑。我連門都進不來。你今天表現得特別棒，演奏得很好。”

“真的嘛？”

歐陽顯然很開心。

但看向兩人的眼神，還是有些懷疑與猜測。

陸原：“……”

行吧。

沒法子了。

不就是古琴？

有何難？

陸原斜了一旁，隨時準備開溜的某人一眼，“你給我，等著！”

“好。”

章遠棋眼睛微瞇。

沒說話。

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此，陸原也不再猶豫。沖歐陽娜娜點了下頭，便大步往臺上走去，一邊在系統商城里進行操作，一邊給了歐陽一個深情的眼神，“娜娜，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什么？”

歐陽怔住。

“很特別的禮物。”

“希望，你會喜歡。”

言罷。

陸原已經翻上舞臺，在那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古琴前坐下。

“嗡嗡嗡——”

手指尖劃過琴弦。

音色悅耳。

“這人是誰啊？”

“他想干嘛？”

“這是來搗亂的？”

“……”

這番舉動，自然引來諸多人的注意，還有不快。

但陸原并不管這些。

他視線越過眾人，先是深深地與停留在大門口附近隨時準備開溜的章遠棋對視一眼，又收回視線，重新落在歐陽娜娜的身上，深情笑道：“娜娜，這就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禮物——”

“——一曲《鳳求凰》。”

“希望……”

“……你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