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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飄得沒話講 這事遲早黃

幾場下來,我發現2號的技術還真不錯,除了嘴有點飄技術沒得說。

我抬頭看了看直播界面,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直播觀看人數已經破一千了,我心里一抖。

“哇,已經1000了呀,大家幫我數了嗎我還差幾次吃雞啊。”

我盡量找話跟觀眾聊。彈幕有的說兩次有的說三次,各自爭論。

此時,一直沉默許久‘莽哥’發話了:“還有兩次”。

我拍拍手:“好嘞,還有兩次,這兩次打完如果還能吃雞我就抽人送紅包啊,大家盡情期待喲。”

這種自己掌握流程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加上‘莽哥’時不時出來蹦跶一下,我感覺自己和幾個小時前的我煥然一新,嘴不瓢了心里也不緊張了。

這時直播后臺收到一則私信,來自‘莽哥’。

——最后兩把打點刺激的,不然沒什么看頭。

我看了私信,又看了彈幕,發現彈幕里的人都在說想看我和2號雙排。

我疑惑,滿腦子都是疑惑。

“為啥呀?”我問。

彈幕竟然有人給出回答,“想看主播被虐。”

此時的我有些天真,竟然真的以為這種虐是技術上的優勢。

于是我不服氣,“我技術也很好的朋友們,來,我們再來一把看看。”

2號一直在線,我說了那么久的話一直沒開,他也不退出隊伍也不自己打,像是在等我一樣。

由于2號一直不開麥只是打字,我每次跟他說話都要等個幾秒鐘看他回答,雖然他打字挺快但這確實有些阻礙我們之間的交流。于是我試探性開口,“2號開個麥唄,咱們一個文字一個語音多麻煩呀,影響配合。”

我說完等著2號的開麥的聲音,沒想到這貨打了一串字,“前八場怎么沒見你說有影響?脫褲子放屁。”

我:“……”

切麥。

“噢,你們說的虐是這種虐啊,你們就喜歡看這種?”我才反應過來。

彈幕一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我下巴在掉落的邊緣。

原來網友們都是這種口味的嗎?我見識到了。

2號邀請我跟著他跳傘,我欣然點了同意。跳唄,反正跟誰都一樣,況且這2號每次判斷縮圈地點算的巨準,我甚至一度懷疑他是開發這款游戲的程序員。

我點開地圖……

什么玩意兒,標的什么鬼地方?甚至在地圖上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小點。

“你標的點認真的嗎?”我發問。

2號回了一個:“那不然嘞。”

“你有事兒嗎你怎么不標海里呢?游過去多好。”

“得嘞,如你所愿。”,2號不知道真開玩笑還是假開玩笑真的把點改到了海平面上。

但我按照一般直覺,覺得標在海上的點只是一個玩笑,畢竟沒人會真跳海里去撿物資。

直到……我發現這貨真的在往海里去!

我慌了,趕緊脫離跟隨。

“你干嘛呀別跑啊。”2號發言道。

“要去海里你自己去,我不干。”

“嘖,小屁孩一點刺激都不懂。”

“行行行好好好,就你懂。”

“等會兒縮圈別怪我不帶你。”2號放出狠話。

切,我不知道自己開車進圈啊。我真切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搜物資期間我抬頭看了一眼彈幕,發現一溜兒的“我想看你跟2號一起打”。

“啊?”我迷惑,卻依然說,“行,等會兒我跟他匯合哈。”

觀眾是上帝嘛。

我落地的那時候就發現了圈離我巨遠,所以一邊搜房子一邊找車。結果,呵。

一條比我褲腰帶還長的的馬路上連一輛摩托車都沒有!

第一圈毒縮得比較慢,我只能放棄物資邊跑邊找車。

跑毒的時候我有空可以多看幾眼彈幕,居然又是一溜兒的“2號快來救他。”

可以想象我的臉上已經被問號占領了。

“我不用他救,我馬上就進圈了。”

我話還沒說完,2號的機械女音響起來:“等等我,馬上到!”

彈幕上一片“掌聲”,甚至還有人發“老婆我來了。”

什么玩意兒?

我再一次發出疑問,“不是啊,我們不是夫妻關系啊,就是路人隨便匹配到然后一起打了幾局的網友啊。”

彈幕:“嗯嗯知道了呢,懂的都懂。”

懂?懂啥?啥懂?

我還只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啊。

此時屏幕上我的虛擬人物跑的歡快,儼然不知道我內心震驚的心情,一個背肌寬闊一米八男子漢的虛擬人物今天居然被公然換性別,連帶著現實中的我都被安排了。

老婆?

您有事兒嗎?

我再一次收到‘莽哥’的私信,只有五個字。

隨他們去吧。

得嘞,觀眾是上帝。

“快上車!”

2號開著一輛吉普超過我穩穩停在前面。

“小樣兒,怎么地,還不是得我帶你。”我光是看文字都可以想象出2號屏幕背后的表情了。

我不服,“你不是跳海里了嗎?為什么還能開個車過來。”

2號實在很欠揍,“哥本來開的是游艇,看你快死了才換車順帶稍稍你。”

我啞口無言,這也行?

我埋頭打游戲,此時彈幕上突然列起了隊形,且隊形主要內容只有四個字。

老婆是天。

這一局比前八場都要打得艱難,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排名上升了的緣故。決賽圈縮到加油站那么一點的地方還有七個人,也就是說除了我和2號,還有五個人。

“這么點破地方還有七個人真是絕了。”我自言自語道。

2號又開始回我了,“這算什么,以前縮成這樣還有十幾個人呢。”

2號這番話不僅讓我反思了一下自己,這么絕的決賽圈為什么我從來沒碰到過,我把原因歸結于我自己太會躲,進決賽圈一身裝備完好全靠茍。

“西南36。”2號給了一個位置。

我開著紅點對著那人冒出的身子就是一陣掃。

“OK倒一個。”

“他有隊友,等等,我來。”2號說著扔了個手榴彈過去。

嘭的一聲,決賽圈只剩五個人了。

像這樣的決賽圈,一般都有一個拿高倍鏡狙擊槍的人,八倍鏡開起來你臉上的毛孔都看的清楚,雖然建模不需要精細到毛孔。

“有煙霧彈嗎?給我。”2號再一次發話。

“有。”我說著一點點挪到他身邊把身上的所有煙霧彈都給他了。

2號扔了好幾個煙霧彈在我們身邊,我就奇了怪了,你這一扔我們位置不全暴露了嗎?

只見2號安然趴在地上慢慢挪動,我雖然疑惑但也跟著移。

“有人過來了。”

我一聽,高度警覺,耳機里傳來的腳步聲一下子喚起了我的毛發豎立,氣氛緊張臉咽口水聲音都十分之大。

“15方向,打。”

我聽了想也不想轉移槍口,鏡都沒開直接對著煙霧一陣亂掃。

喲,還真倒了倆。

我還來不及欣喜,猛然聽到一個手榴彈滾落的聲音,心想著壞了……

可惜還沒說出來,手榴彈讓我遺憾倒地。只剩2號和那人一對一剛。

我成盒之后觀戰2號,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看彈幕。

……這個彈幕的方向怎么就那么……奇奇怪怪呢。

“老婆我馬上替你報仇。”

“你敢炸我老婆你完了你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掏出手榴彈。”

“我老婆什么時候輪到你炸了。”

……

這都什么?我看懵了。

再看觀看人數,三萬人!

什么意思哦。

我轉頭瞧了瞧鏡子里的自己,是男的啊。

再看看2號的發言,都自稱哥了肯定是男的啊。

我是老婆?那2號豈不是……

我上網想查一查這種奇怪的氛圍和言論,卻想不到用什么關鍵詞,直到微博給我推了一個熱點,我才明白,他們管這玩意兒叫……磕CP。

正當我迷亂的時候,‘莽哥’又來了。‘莽哥’總像及時雨,總是非常關心我這顆小白菜秧苗。

“順著他們的話,不承認也不否認,作出一副你很懂但不說的樣子。”

這次我真不懂了,回了句,“為什么啊?”

‘莽哥’回我道,“如果你還想人數繼續向上走,就別問為什么。”

我看了莽哥說的,有點不舒服,畢竟這樣一種威脅的語氣對于我這種氣血方剛的年輕人來說反倒是一個刺激。可我看到不斷上升的人數以及屏幕時不時有觀眾刷的禮物,我猶豫了。

人氣對于新人主播來說至關重要,我明白。

反正又不是我專門往這個方向引,這種曖昧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不算我欺騙。想到這兒,我心里的不舒服少了一點。

再看2號,還在跟那人膠著,煙霧已經散了。我看到2號趴在地上,一身又不知道從哪里搞到的吉利服讓他和大地融為一色。

現在的圈已經縮成只要你動一下我就可以看到你的情況,偏偏那人還是沒得動靜我也看不到他在哪兒。

我估計那人也是個伏地魔,還是個穿著吉利服的伏地魔。

“你別輕舉妄動啊,那人估計也趴在地上就等你露頭。”我提醒2號。

“不慌。”

又是這樣,我記得上次2號也就樣說然后我們就吃雞了,這次他又這么說,我突然多一點安心。

“我一定讓你把錢送出去。”

“……”

合著是想讓我破財啊。

“過于努力了哈兄弟。”我不禁為之鼓掌,“沒關系,這錢送不出去我就拿來給你買幾套好的皮膚。”

我剛說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扯爛自己的嘴。

一看彈幕,果然炸了,他們把這種正主互動叫“發糖”。

得,觀眾是上帝嘛。

我沉浸在彈幕營造的氛圍里,也沉溺于2號和那人的緊張對槍里,猛然間似乎有人敲了我的天靈蓋,醍醐灌頂般意識到一個問題。

2號怎么會知道我最開始跟觀眾說送紅包的約定。

忘記切麥了?

不可能。

除了剛開始說漏過一次,再無破綻。我心里頓時忐忑起來,直覺指揮著我的大腦讓我趕緊離開。

“我去喝口水。”我簡單說了一句便起身,貿然離開當然是對固粉最大的威脅,可我已經受不了了。

我在陽臺上吹了吹風,家住高層可以看到城市夜晚的模樣,江邊濕潤的風吹在我臉上,消解了一些七月的燥熱。

我第一次當主播,得到了三萬人的人氣,我知道這是件很好的事,可我的直覺跟我說總有哪里不對勁,最大的不對勁來源就在于‘莽哥’。

太巧了,太巧了。

我接了杯冰水刺激著感官。

從一開始那個所謂的‘莽哥’以觀眾的留言教我怎么直播,后來又轉戰私信,從一個公共的空間到了一個私密的空間,秘密就產生于此。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或許是好心見我一個小白直播想教授技巧,或許是帶著別的目的,我不懂。

我覺得奇怪又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2號為什么會知道我最開始說的話,比如彈幕的風向為什么變成另一個方面,莽哥為什么總是出現的那樣及時,就好像看得到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心思。

風從背后吹來,我寬闊的背脊也有些發涼,一米八的我只覺得腳有些發軟。

我帶著這些疑問回到了直播間里,首先看了一眼人氣。還好沒有掉。

此時2號還在對峙,我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準備說話時,突然響起的槍聲讓我一口冰水嗆在喉嚨里,我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彎下腰猛烈咳嗽起來。

“我又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2號張揚的字幕讓我想說話,卻又咳嗽得更加劇烈。

“怎么,被我精湛的技術驚到了,連話也不說了。”2號見我沒聲音,調侃道。

我邊咳嗽邊開麥,“牛……咳咳咳……牛啊,咳咳……真秀。”

“你吃鴨脖卡嗓了?說話跟喉嚨里塞了個鴨子一樣。”2號還是一如既往的損。

“喝水嗆著了,……咳咳……沒得事。”

2號打出幾個機智簡單卻又魅力四射的字眼,“最后一局,打完睡覺。”

我看了看表,說實話現在這個點還有這么多人看直播我真的見識到了。

我趕緊答應,“來了來了……咳……”

最后一局,估計是大家都睡覺了,上線的都是偷偷拿家長手機玩兒的小學生,技術也就一般,所以打的很輕松隨意,隨便就得了個第一。

剛打完,2號說話了,“累了,睡覺。”

我點點頭,“去吧。”

今天打那么久游戲真夠累的,我原本還以為做主播很輕松,沒想到費嘴費力費眼還費腦子。

我該履行我的承諾了,對著鏡頭說,“朋友們我現在來抽取一位幸運觀眾送紅包哈,之前就說了的。”

“大家把666打在屏幕上我數321截圖,排在第一位的幸運觀眾到時候后臺聯系一下我我發紅包給你。”

“3”

“2”

“1”

“好嘞,此時我已經截到一個觀眾昵稱——”

我沉默了。

莽……莽哥?

太巧了吧。

我看著截圖上第一個昵稱,確實是莽哥無疑。

要不是用我自己的手機截屏我甚至懷疑我被黑客了。

“恭喜這位昵稱為莽哥的用戶獲得本次紅包,記得后臺聯系一下我喲。”我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快睡吧我也要下播了。”

彈幕上有人問,“明天還播嗎幾點。”

我猶豫了一下,莽哥的私信就發過來了。

“明天還播,下午三點吧。”我按照莽哥發的信息重復出來。

“拜拜~”我按下結束鍵,癱在椅子上。

游戲主播真的太累了,我感嘆。

不過好在結果不錯。

我只是跟個風直播一下,本來做這一行的意志也沒有多堅定,現在受到這么多人的關注,好像我不繼續直播下去有些對不起關注我的人們。

看到下播后還有那么多人給我私信說我今天表現得很棒,我對這條路好像又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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