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7 惡魔的玩笑
- 芒刺
- 烏肆
- 3080字
- 2020-11-20 16:15:24
三把鋼刀嵌入胸口的感覺并不好受,明明可以痛到暈過去的疼痛,阿信的思維卻清晰的像剛剛沖過涼水澡一樣。
真是糟糕體驗啊!阿信垂著頭,看著腳底無邊黑暗。
突然,燈亮起。阿信瞇著眼睛看了看周圍,空曠的房間內除了自己和尸體沒有其他的裝飾,一扇門、沒有窗子,像是個剛剛完工的地下室。
門開了,歡快而密集的腳步聲,白頭發的踏著倫巴的舞步跳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DV機,后面跟著七八個鬼,鬼刺也在其中。其中一個特別顯眼,近乎兩米的身高被夸張的肌肉包圍著,兩只手臂擁有超出比例的長度,蓬亂的長發遮住眼睛,就像一個充滿野獸氣息的怪物。
不過令阿信更加在意的是,巨漢手中托著兩個鐵籠,那籠中裝的全部是——人!
籠中的人有老有少,阿信甚至還看到了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驚恐、麻木、顫抖、哭泣、尖叫,籠中的人仿佛剛剛經歷過了人生之中最恐怖的地獄,扭曲的恐懼著。
“你想干什么!?”阿信厲聲問到。
白發打開DV機說:“別激動嘛!玩個游戲而已。”
白發沖巨漢點了點頭,巨漢會意將籠子中的所有人“倒”在了上,人們越發驚恐但是沒有人敢做出逃跑的動作。
巨漢把籠子扔在地上,朝阿信走去。
“游戲開始!”白發嘴角揚起死亡的弧度。
巨漢按住阿信被橫架在鐵柱上的手掌,另外一只用兩根巨大的手指捻住阿信的中指,喃喃的自言自語到:“還真是不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虐待敵人。”
“的確有些娘。”阿信不知死活的回應。
低沉而戲謔的笑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巨漢捻住阿信手指的手猛的向前用力,阿信的中指扭曲的向后錯位,整個中指松軟的貼在了手背上!十指連心!扭曲破碎的痛苦撕扯著阿信的神經,凄厲的慘叫回蕩在罪惡的空間中。
在阿信還沒從痛苦中抽離時,鬼刺突然挺槍上前,一槍刺穿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腦袋!恐懼的人陷入更恐懼,麻木的人依然不為所動。
“你他媽的想怎么樣!這算什么游戲!”阿信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中年女人,憤怒的大吼!他想掙脫,環繞在他身上的鐵鏈卻只是發出無力的碰撞聲。
“哦!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規則了。”白發真心實意的道歉。
他弄了弄自己的頭發,把DV的鏡頭轉向自己說:“接下來呢,我的手下會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撇斷。那么,在這期間你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音,如果有的話,我就會殺掉這些人中的一個。”
說完魔鬼的規則,白發又把DV轉向阿信問道:“清楚了吧!”
阿信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白發,這時阿信被撇斷的手指已經在瞳力的作用下慢慢恢復了原狀,疼痛與憤怒讓阿信差不多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第二輪開始!”
“咔!”“喂喂!我聽到你哼哼的聲音了!”一個默念大悲咒的老頭被砍掉了腦袋。
“咔!”“我又聽到你牙齒的摩擦聲了!”一個已經呆住的大男孩被洞穿了喉嚨。
“咔!”“我聽到鏈子發出聲音咯!不好意思你又輸了。”又一個少女被砸爛了腦袋。
接下來的這五分鐘內,阿信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撇斷,他咬著牙死撐著不發出任何聲音,可是白發仍然能找出各式各樣的借口讓這些人類慘死!
“夠了!夠了!求你住手!”所有被抓來的人中,只剩下一個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的小女孩時,阿信掙扎著大喊。
聽到這句話,白發忍不住開心笑了,他把鏡頭對準阿信的臉,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鏡頭中只能裝下阿信慘白絕望的小臉,他才停下問道:“你說,求我?”
阿信無力的點頭。
“不過游戲要有始有終啊!”白發一把捏住阿信的尾指,捏的粉碎!
白發松開手,阿信的尾指像死掉的蚯蚓無力的垂下來,可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咦?這次好像是你贏了耶!不過……”白發沖鬼刺示意。
鬼刺的長槍猛的刺入小女孩的腹部,將小女孩嬌小的身體挑在空中,他望向阿信,似乎在像他挑釁。
小女孩沒有露出半點痛苦的表情,也許是因為早就嚇傻了吧。他今年幾歲?十歲?還是十一?長得這么可愛,一定有很多小男孩喜歡吧?阿信的淚水不自覺的劃過嘴角。
“為什么?”阿信虛弱的問。
“嗯?我想想。”白發撓了撓腦袋說:“對了!我餓了。這個理由不錯吧!”
“可以接受。”阿信回答。
白發把DV丟給一個手下說道:“讓飛鐮把這段精彩的錄像送給他們,記得把我們的地址附上。”
所有人退下,白發站在小女孩的尸體旁,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白頭發的?為什么要來上海?”聲音從阿信殘破的喉嚨傳來。
白發抬了抬眼皮,說道:“因為我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統治這里的黑暗。”
“那剛剛那一幕又是為了什么?”
“好玩!”“好玩?”“嗯!”“嗯?”
阿信突然笑了起來,真的很可笑,不是么?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隨意的判決生命的歸屬,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可以因為一個荒謬到極點的理由,把生命當作游戲來玩耍。不管你是鬼還是神。
這從來都不是一個游戲,這只是一個點燃殺戮的導火索,是一曲掀起瘋狂的前奏!
“你叫什么名字?”阿信右瞳中的紅光開始閃爍。
“K。”
“K,我要殺了你!”
“歡迎。”K無所謂的說完這兩個字就開始望外走,走到小女孩的旁邊時他突然停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提起小女孩的頭發,把她的尸體懸在空中問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我同樣是鬼,你們為什么要去幫助人類,一群卑賤的食物而已,自私、貪婪、弱小、懦弱。我們本來沒有沖突的不是么?”
“我們不是鬼,鬼是見不得太陽的。”阿信輕輕的說道:“你曾經也是人,不是么?K,你還記得你作為人類時候的名字么?”
白發擺了擺手說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誰會記得。”
“既然曾經為人,為什么不能體會生命的脆弱和珍貴呢?”阿信并沒有要說教的意思,他只是一直沒有弄清楚這個原因。
“哈哈!你這個問題問題得真好笑,我為什么要去理解食物的痛苦,你們人類在吃牛排的時候,會考慮畜生的感受么?”K有些憤怒。
“再說了,恃強凌弱這也是人類生存的法則不是么?”
阿信不想在說下去,只是又把頭低下。
“你說啊!你反駁我啊!你也說不出什么了吧!”K有些激動。
“有的人,即使變成了鬼,也長著人心。”
“人心?有的時候人可比鬼恐怖!”K順手挖出了小女孩的眼珠。
“吃過眼睛么?嘎嘣脆!”K走向阿信,手中是小女孩還帶著溫度眼球。
“嘗嘗!”戲謔殘暴的笑聲響起,K的拳重重的落在阿信的腹部,阿信不受控制的張開嘴!空洞的眼珠滑進阿信的嘴里。
K巨鉗一樣的手掐住阿信的雙頰,想迫使他把那眼珠咽下去。惡魔的玩笑,并沒有其他原因,只是一個該死的笑料而已!
阿信死命的掙扎著,他并沒有去考慮自己咽下了這個眼珠會有什么后果,只是他掙扎中的雙眼,看到了小女孩尸體空洞下陷的眼窩而感到萬分的恐懼和心疼,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記得,鐘叔說過:月亮之所以會亮,是因為太陽的光芒照射,所以夜里也會有太陽的芒。
弱小的生命真的沒有選擇權利,他們就注定成為黑暗的養料,他們被賦予的就是生活在謊言之中的特權。
真的是這樣么?
阿信看不到外面破碎的月光,他右瞳之中的紅色漸漸的開始消褪。
真的是這樣么?
阿信好像聽到了外面的車水馬龍,破碎的心臟開始越跳越慢。
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其實自己沒那么偉大、沒那么強悍、也沒那么自信,自己會跟著鐘叔他們獵吸血鬼也只是因為自己害怕孤獨而已吧?
那么現在呢?現在終于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不是為孤獨而戰的理由,可是自己好像快要不行了呢?
太陽的芒,真的能劃破黑夜的。
小女孩的眼珠就這樣卡在阿信的喉嚨里。阿信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K的笑容越來越模糊。
然而,空曠的房間里仿佛出現了一只狂暴而兇悍的巨獸!死神的讀秒在此凝固。
“還不想死么?”
“好像是吧!”
“其實你很強的!”
“有多強?”
“我有多強,你就有多強”
“你的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對!但是好像是個很恐怖的名字”。
“有多恐怖?”
“聽見就是一種恐懼。”
“……”
“……”
K當然聽不到這一段對話,他只是忽然覺得冷,邪惡靈魂顫了一下。
命運開始顫動,夜與月的契合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空氣中似乎有沉悶的巨吼,而阿信眼中是震動發燙的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