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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修煉第一天

黑白交更,晴雨接連,昨日的仙靈花開了又謝了,今日卻又綻了另一朵。日復日,月淡了又濃,濃了又淡,時間像是懶在原地不愿動彈的滿身贅肉的肥婆,三十日才過,絨芷卻感到恍如過了一年。

初始時,絨芷還是一副羞憤難當的樣子,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要滿心虔誠的禁閉思過,但幾個日出日落之后,她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來。

她當然想明白了是誰把她送到如此境地的——就是那個黑土,看上去倒像是個正經的人,哪知道他的行徑居然是如此的卑劣,竟還誣蔑了絨芷,弄得大家都說她是因了饞嘴竊酒去了,這才鬧得整個北天宮不安寧。

可是,聽著這般無厘頭的謊言,絨芷又如何能戳穿呢?

偷酒喝的處罰是一年,私自出宮的處罰是三年,孰輕孰重?絨芷自然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并不屑于去做一個誠實的人,雖然她本性不壞,但她堅信,對自己的處境沒有價值的誠實也是不名一文的,故而,她寧愿承受著不屬于她的責罰,也不愿多此一舉的去背負一個屬于自己的更重的罪名。

“墨白啊墨白,算是我看錯了你!本還以為你不過是一個怪類罷了,為人總是不差的,如今我才知曉,你居然是這么一個無恥之徒!你個混蛋!敗類!我詛咒你個斷袖天天面對著女人,從早到晚都見不到男人的影子,我還咒你天天被女人欺負折磨個半死,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連你的相好都離你而去!”絨芷雙手撐著小臉兒,倚著宿雪宮的門坐了往外一邊張望,一邊碎碎念著——對墨白的每日一罵已然成了她的必修課了,雖然再怎么罵也是無濟于事,但過過嘴癮總比憋在心里強得多。

“你咒誰?”

一日清晨,絨芷正是復習著對墨白的詛咒與唾罵的語言并想方設法的折騰出花樣來時,卻聽得身后冷冷的冒出來了這么一句。

她猛地一回頭,卻發現一個熟悉的深紅色長袍的身影正立在她的身后——是墨白。

……

墨白接到那個令他進退兩難的命令時,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去教絨芷?那個姑娘可不是個好性子的家伙,加上自己才得罪過她一番,想來此時定是還記恨著他的。本來墨白就不愿意面對女人,更何況還是個記恨他的有著八竅心眼的女人,雖然那個女人是絨芷,與其他女人好像有點兒不同;不去?可提議卻是他墨白自己提出來的,現在說不去了,豈不是出爾反爾?再加上讓絨芷學點兒防身之術總是不錯的——不然,她沒準在歷劫修煉的時候就不知葬身何處了。

雖然是糾結著的,但墨白卻畢竟還是在一邊準備著教絨芷的一系列的物品——驅鬼散,空白符紙,幻情譜……

終于,在他前前后后徒勞的糾結許久之后,他還是來到了絨芷所在的宿雪宮。

哪想,才剛剛見到絨芷的背影,就已經很是勸退他了——這不知好歹的丫頭居然在詛咒他!詛咒的內容也是叫人哭笑不得——什么叫斷袖天天面對女人啦,被女人欺負啦,被相好拋棄啦……

墨白隱隱覺得,除了還是把他當成斷袖的那兩點以外,絨芷的詛咒還是很可能會生效的。

至少,他現在就已經應驗了第一條詛咒的內容。

“你還好意思過來?你還有臉面對我?我詛咒的就是你!誰讓你把我帶到酒窖去的?誰讓你弄得大家都以為我是貪酒喝才不知所蹤弄得北天宮天翻地覆的?你別說這是我出北天宮門的代價,我求你了嗎?誰讓你把我帶出北天宮的?你難道不知道我一點不會仙法嗎?你不知道嗎?你既然把我帶出去了,那我遇險時你怎么又沒有蹤影了?你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責任的嗎?我……我在人間被折磨的那么慘……一點尊嚴都沒有的時候,你,那么利害的角色,怎么成了縮頭烏龜了……?”控訴著,絨芷的聲音愈來愈顫抖,到最后,居然還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墨白本來還想辯解幾句的,奈何絨芷的語速太快太快,他連插一句嘴的機會也是沒有的,到后來絨芷哭的時候倒是可以爭辯,但面對一個淚如雨下的女子,墨白只得嘆了口氣,沒有了言語。

“果然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墨白第N次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有些無奈。

等絨芷大概發泄完了之后,墨白試探性的問了句:“哭夠了?”語氣還是該死的冷冰冰的樣子。

“沒夠!你給我滾!滾出宿雪宮!永遠都別出現在我面前!”絨芷見哭了這么久,那個墨白還是跟一抔黑土一般一點動靜都沒有,不但連個安慰的話,一絲愧疚的神色都沒有,居然還冷冰冰的事不關己一般的問她哭夠了沒!這還是個人嗎?

于是,絨芷說著,就要把他往宮門外推去。

還沒待絨芷的站著眼淚的手碰上墨白的衣衫,墨白便趁機將一個畫著莫名其妙的東西的黃黃的紙貼在了她的腦門兒上,然后——絨芷就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了。

絨芷正是又羞又怒,兩眼噴火之時,墨白卻悠悠閑閑的在宿雪宮漫步起來,賞花看池,品蘭念詩,真是好不愜意!

絨芷發誓,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渴望韞寒那只呆鵝立刻馬上出現在她眼前……

“沒人會來的。”墨白摘下一朵仙靈花,慵懶的掰著花瓣道。

為什么?絨芷的心頭浮上了這三個大大的字,外加無數個大大的問號。當然,她被定的死死地,連嘴唇的最輕微的顫動也是天方夜譚。

“因為我在。”墨白像是知道絨芷在想什么似的,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這個該死的家伙什么時候才能放過我?絨芷恨恨的看著墨白,如是想到。

她此時倒是很想聽聽墨白的回答,可是那好死不死的家伙卻把一枚丹唇閉得緊緊的,再不說一個字了。

許久,許久。

天邊浮現出了隱隱的月痕。

墨白幽幽的蕩了過來,將絨芷額上的符紙給揭了下來,看他的臉色,倒像是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一般,絲毫看不出他已經在宿雪宮的庭院里無所事事的呆了整整一個白晝的樣子。

絨芷癱倒在地上,再沒有一絲氣力,就連罵墨白的心思都沒有了——從早到晚,她滴水未進,更別說其他的食物了,而站了一天,她的小腿大腿包括當時舉起來要推墨白的胳膊已然全都不像是再屬于自己的身體的了,僵硬發麻的要死,就連酸痛也感覺不到,現在,她恨墨白的心都淡了,倒是更恨自己為什么要招惹這么個睚眥必報的閻王,還好死不死的選擇了一個如此艱難的非人的姿勢,否則,就是換另一個姿勢也好過如此呀。

“這張符紙就留在你這里了,明日我來時,你畫符,貼在我身上,如果成功了,我便如你今日一般立一天,如是失敗了,那,你懂的。”墨白輕描淡寫的撂下這么一句話后便悠悠閑閑的走遠了,連看都沒多看絨芷一眼。

“這都是什么人啊……”絨芷絕望的看著墨白遠去的身影,再看了看地上花紋反復的符紙,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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