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舔了舔指尖上的血液，他的一雙眼睛捕捉到了近戰隊員，給他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眼神，低聲說：

“我可沒允許你們走呢......”

他瞬身上去，近戰隊員只得硬著頭皮迎戰。

近戰隊員的體術十分了得，他對于匕首之類的武器應用很擅長，但是在夏佐面前——光速度跟不上，就是致命的了。

剩下三名隊員也不是白看著，他們看出來自己的人處于下風，也紛紛加入了戰斗。

夏佐利用自己的敏銳從每一刺中逃脫，他一個吸血鬼被困于四人之中卻絲毫不落于下風。

維德可以看得出來，夏佐的每一個招式都是為了激怒對方，逗引他們，他的格斗底子十分深厚。

玩了一會，似是玩的無趣了，夏佐一個閃避躲過了醫療的一刺，然后在腳下拌了一把機器操縱隊員的腿，并在后背推了一把，讓他直挺挺地沖著匕首就倒去。

“惡魔！！”

通信隊員憤怒地抽出自由天馬，瞄準了夏佐。

“隨便開槍可是會打中自己人的——”夏佐說話的同時，那人就已經射出了子彈。

他無奈一伸手，一個側翻過去，子彈打中了本來站在夏佐身后拿著匕首想要襲擊夏佐的近戰隊員。

近戰隊員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腹部往外涌出成股的血流。

如果剛剛通訊隊員沒有開槍，那么近戰隊員是絕對可以將匕首插入夏佐的身體。

夏佐靠在墻上，恥笑著他們，“你們的完美配合最終害了你們自己。”

“你——！！”

通訊隊員繼續將槍口對準夏佐，但在他想要開槍的時候，自己的喉嚨就已經被冰涼的大手覆蓋住了，握著槍的手也被控制住了。

“還記得你剛剛那個隊友是怎么死的嗎？”

夏佐像是調戲一樣在他耳邊輕輕說，話語之中充滿了惡魔的氣息，讓這個人類的身體直接僵硬。

軟弱無力的抵抗，終究是毫無用處。

子彈出槍口的聲音一出現，就已經宣告了死亡。

撲通一聲，那人也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奇怪的姿勢躺在了地上。

夏佐轉頭看向栽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斗爭欲望的醫療小姑娘，從她那無神的眼中可以得知，她已經認清了現實，認清了勝負。

夏佐故意慢慢一步步走近她，細細看著她因為自己一步步貼近所表現出來的越深的恐懼。

黑夜不再是那么黑，天空之中已經泛現了藍色，閃耀的星星也變得暗淡了下來。

“夏佐！”

維德叫住了夏佐，他越過那些人的尸體，又不想看到他們悲怨痛苦的臉，走到了夏佐身邊。

“怎么？”夏佐問。

“就剩這一個女孩了，不能......放過她嗎？”維德露出不忍的表情。

“維德——”夏佐好笑地用沾滿鮮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臉蛋，讓維德的臉上出現了一片血色的印記。

“這人可是剛剛還想要咱們的性命吶！你這份善良，在你被這群人用槍指著的時候可救不了自己！”夏佐雖然是笑臉，話語卻透露出涼意。

“嘭——”

維德被槍聲嚇得一驚，他低頭看向聲音來源。

原來是那個醫療隊員趁自己和夏佐說話的時候掏出了自由天馬對準了夏佐，想要開槍，卻被夏佐提前發現，把著她的手把即將出彈的手槍反向對準了她自己。

女孩仰面躺在了地上，臉上還留著驚慌，眼中是和其余五人一樣的神情。

夏佐攤了攤手，無奈地說：“我還想嘗嘗他們的味道和普通人有什么區別，這下好了，全都死了。”

維德無力地站在原地，他原地轉了半圈，將所有的輝夜戰士的慘狀盡收眼底，眼底留下了不易發現的陰霾。

就連被污染的空氣之中都留有血腥之味。

夏佐拍了拍維德的肩，“愣著干什么？咱們得提前出發去東方大陸了，他們肯定已經通知了總部，不久就會有人繼續來追查我們，到時候可就不是六個人了。”

維德遲疑地點了點頭，在夏佐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拳頭，咬緊牙關，收斂殺氣。

——————

在前往東方大陸的游輪上，這艘郵輪里乘著樣貌不同，膚色各異的各陸人士，用夏佐的話來說，又可以嘗到幾頓不同口味的美餐了。

看著海面上翻白的泡沫與碧藍的海平面，維德有一種新奇的感覺。

“夏佐，對你來說，人類，究竟是什么？”

夏佐把著游輪的欄桿，四面看著遠處的風景，組織了一下話回答說：“食物。不過這么總結也不太對，對于我來說，人類分為兩種，一種對世界有用的，一種給世界造成負擔的。

“那些享有盛名的藝術家、富有創造力的發明家......他們都是值得活在世上的。相反，那些每天混吃等死，連自己擁有的勞動力都不愿意利用，只愿意出賣靈魂和自知的人，就只能淪為我們的食物。”

“前提是——我有視為目標的食物。不然，我什么都不挑。人類，總想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但實際上，我們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

維德的嘴開合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那你認為，吸血鬼，又是什么？”

吹著迎面而來的帶來少許腥味的海風，夏佐眨了眨眼睛，說：“高于人類的一種生物。為了平衡這個世界人類無限增殖問題的物種。而且，捕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我們身為吸血鬼，也無法改變。”

“可你不也曾經是人類嗎？”

“那都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不過既然我被選擇成為更高一級的物種，我就不會反抗現實。現在我活的也很開心，可以周游全球，學習世界上的所有知識。我知道你很不滿我殺人的頻率，不過，那就是我的本能與藝術。”

維德扭頭看向夏佐，說：“那如果——在我還沒變成吸血鬼的時候遇見了你，你也會殺了我嗎？”

夏佐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接著笑了出來。

“首先，我不會對同性的血感興趣，呃——除非很餓的時候。第二，你并不是我所認為會對世界造成負擔的那類人，你的大提琴我很喜歡。”

維德深吸了一口氣，他拍了拍欄桿，望向前方。

“夏佐——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哦~這個評價突出我的意料，我以為你會說‘惡魔’‘瘋子’‘混蛋’這樣的詞語。”

“呵......”

夏佐緊了緊領口，他溫和地拍了拍維德的胳膊，說：“看好景了就過來，我來教你東方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