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飛雪,宮裝女子伸手接過片片雪花,看著它們在陽光下消融于掌心,這才收回手,將冰冷冷的手放在暖爐上,靜靜的看著窗外飛雪飄飄。
彩娘一進來就看到公主坐在窗邊,吹著冷風,忙上前,屈膝行禮,“公主。”
宮裝女子恍若未聞,彩娘這才又知道自己逾矩了,低頭退至一旁,安靜的在這個僅剩她們二人的殿里做一個背景板。
從大雪到小雪,從晌午到傍晚,繁星點點,又有棉絮般的雪點綴,宮裝女子就這么坐著,沒有動過。殿內的彩娘也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站著,身形未見一絲一毫的變動。
“用膳。”
彩娘聽罷就行禮退出殿外,招來一旁等候多時的擺膳宮女,領著擺膳宮女的頭頭腳步輕緩的來到彩娘身前,小聲道:“彩娘,長公主一個下午都沒有出過殿外嗎?”
彩娘看了一眼屏風內的那道身影,這也才小聲回道:“是的。公主什么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公主不想動就算我們這些做宮人的,又如何勸?”
彩娘說完就領著那些人進去,等宮裝女子用完膳,沐浴完后,星辰宮這才熄了火,歇下了。
皇帝寢宮。皇帝不老,皇帝拂過剛擦干的長發,反而還帶著些年輕面孔和混合著中年男人成熟的氣息,引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他更多。
“長公主還是那樣?”
貼身伺候的公公恭恭敬敬地低頭回答,“回皇上。長公主殿下一整個下午都看著窗外的飛雪,直至方才才熄火。”皇帝幽幽嘆息,他的芽兒啊,還那么小就被奸人所害,至今還帶著胎毒未清的身子活到現在,要是半年后再不見好轉……皇帝閉上了眼,貼身公公腳步輕輕,熄滅了六盞燈,只留下兩盞,這才退到偏室。
長公主殿下是皇帝與先皇后娘娘所生,當年皇帝還是位王爺時,剛娶妻沒滿兩年,就被曾是王爺太子現是庶人的低等太監用禁藥害了當時的王妃娘娘,那時王妃離臨盆只差個幾天,就那幾天足以讓藥效發揮到最大。
臨產過程中,王妃突然大出血,血崩而亡。剛出生的孩子臉色鐵青中帶著紫色,為了救活孩子,王爺親自帶著孩子也就是長公主殿下前往百藥谷,歷盡艱險孩子這才救活。
不枉王爺不惜放棄在京城的人脈和勢力,整整等了五年,殿下這才看著與常人無異,那也是看著,實際情況是卻要比那五年間半死不活的要好多了。只是有些呆械。
只有皇帝一直認定他的芽兒已經好了,只是不想理會這紛紛擾擾罷了。再怎么說他都是芽兒最親的,每天每晚抱在懷里的親爹,他又怎會不知其內情!唉,他的芽兒不想管,他這個做爹的就更不能拖后腿了!
日復一日,晃眼間,又是三年,每到這個時候,朝臣們最頭疼,他們的皇帝是最勤奮的,最愛民的,只是三年又三年,國無國母,后宮只有那幾位,皇帝膝下只有一位皇子,其余兩位是公主外,就再無子息。
他們的皇帝就像交作業,等有了皇子后就不再進后宮碰任何女子。長公主殿下不僅僅是皇帝第一個孩子,更是放在心尖尖寵愛了整整六年的心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