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古國天逸二四年,與邊陲小國之戰歷經六載,終大獲全勝,死傷六萬一千余人!
天子腳下,大街之上滿是人流,靜若坐在茶樓窗邊,看著那位晉升為將軍的付鐘,釋然了。
本朝沒有元帥,只有將軍,護國將軍就是現下最高的武將職位。元帥之職在恬古國起始之初就有,后來戰事逐漸近無,元帥之職才日漸空虛。
“公主,再過一會兒,等人群散去些,就該回去了。”伺候在身側多年的侍女上前說道。
靜若看了一眼,就將那扇開了一小縫的窗關上,“現在就回去吧。”
“是。”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著,從不會等人,付鐘……終究還是晚了。
“恭喜,恭喜!”
“同喜。”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新郎官在門口迎接賓客。
新郎官是今年的狀元郎,潘國公府的嫡子,潘修一。
他們二人是兩家結親,雙方都滿意彼此。
喜燭燃燒過半,新郎帶著一身酒氣起來,屋內的侍女笑著出去。
“靜若公主,你若心有顧慮……洞房之事我會解決的。”潘修一看著面前嬌小可人的女子,說實在話,靜若公主被皇室多年栽培,絕不輸于皇家公主!
“我若心存顧慮,就不會嫁。我靜若不喜,那就是皇舅舅強壓于我,我也不喜。”靜若放下手中擋面的扇子,看著潘修一很認真的說。
長夜漫漫,時間會給那些得不到答案的人一個無聲的回復。
“若若,我回來了。”潘修一下朝回府,連朝服都未換下,就直奔靜若房中,看著妻子照顧孩子,上前一步,將蜜汁雞放在圓木桌上,一把抱起妻子懷里的兒子。
“臻臻,想不想爹爹啊,嗯?”逗弄了一會子兒子。“若若,今兒下朝路過蜜蜜店鋪,蜜汁雞還有呢,我就去買了幾只,送到岳父家和爹娘那邊去了。現下還熱乎著,正好吃晚飯。”
“嗯。今天我去看了付將軍的班師回朝,很熱鬧。”靜若讓人把孩子帶下去,并且讓那些人退下,自己上前為夫君脫衣換上常服。
潘修一面色不變,湊近,“怎么,想看夫君我吃醋?”
靜若也不惱,擰著那塊軟肉,笑盈盈的,“夫君,醋好喝嗎?我從小到大還沒單獨喝過一杯醋呢。”
“嘶~”潘修一不敢出聲,就怕自家娘子再次下手,臉上帶著討好之意。“娘子,我的好娘子~夫君我錯啦,我等會兒就去喝一杯醋,好不好呀?”
“嘴貧。”靜若不擰著了,繼續給他更衣。“修一,我想……與你……”后半句未盡之言靜若未說出口,說出去的就沒意思了。
潘修一當年能以貴族子弟的身份欽點為文科狀元,且步步高升,自會懂得那未盡之言。
“若若,且看日后。”潘修一未說出任何誓言詛咒,就看未來之事如何發展。
靜若公主與其丈夫潘老國公爺一生恩愛,膝下唯有一子,名潘臻。
靜若臨別之際,半睜著眼,握著丈夫不再嬌嫩細滑的手,“潘修一……你告訴我,你……可愿……愿……愿意,與我……共……共白首,永……永不棄?”
潘修一回握著那力道大的出奇的手,一如多載,笑的連眼睛都瞧不見,“我——潘修一,此生唯愿與蔣靜若共白首,生死不棄!”
靜若是笑著離開人世的,潘修一望著滿屋子的子孫,半晌,“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與你們祖奶奶說。”
等人都退出去了,潘修一將那件當初他們說好的,臨別之時,要為對方再穿一次喜服,畫上最美的妝容。
潘修一為妻子畫妝容,“若若,你等我,等我將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完,不用等多久,只需要兩個月。”
說著,泣不成聲,眼淚都快掉在靜若的臉上,潘修一連忙擦掉,“就兩個月,說好了,決不食言!”
兩個月的時間,大街小巷都傳潘國公府的老國公爺魔怔了,靜若公主都去了兩個月了,還遲遲不下葬,可是誰也沒想到,在這靜若公主去了的第二個月沒多久,老國公爺就毫無征兆的,帶著笑容躺在靜若公主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