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好大的風雪啊。”許攸進了宿舍，趕忙關上宿舍門，用力地搓了搓手。
“我打了熱水，泡泡手吧。”江徭將一盆熱水端到許攸面前，上面還冒著熱氣。
許攸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謝謝。”
正泡著，宿舍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是容淅，一身雪花，發絲間有不少還未化掉。
“好冷。”
容淅怕冷，放下手中的東西，用力地搓搓手，還好戴了耳罩，不然耳朵又得遭殃了。
“容淅，快來泡泡熱水。”
“好。”容淅點點頭。
江徭注意到了容淅放在書桌上的杯子，問：“容淅，你這是？”
容淅回答：“收集的白梅花上的雪。”熱水里還真暖和。
“我以為你就說說，沒想到竟是真的。”許攸問，“你不是最怕冷了嗎？”
“忍一忍就好了。”
江徭問：“你收集這個雪做什么？”
“我準備做道點心。”
許攸嗤笑：“這點雪，水怕是不夠吧！”
“我這不是沒受得住嗎？”手都凍紅了，僵硬了，啥也做不了，“積少成多，明兒我繼續去，反正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許攸追問：“喲，你是要做什么好吃的？有沒有我的份呀？”
“沒有。沒瞧見，我就這杯水嗎？”
許攸抱怨：“小氣吧啦。”
“我就小氣了。”
“不許泡我的熱水。”
江徭好意提醒：“熱水是我接的。”
“哈哈哈哈。”
江徭嘆了口氣：“我看了天氣預報，這雪估摸著還得下一星期，又得受了。”
容淅卻說：“除了冷，我覺著下雪挺好的，雪景很美。”
“那倒是。”
窗外的雪依舊下著，干枯的樹枝上，滿是積雪，頗有意境，道真如岑參詩中所言，“千樹萬樹梨花開”。
＊
12月24日，是平安夜，也不知從何時起，洛城人也興起了洋節。
正是好年紀，學習任務頗為繁重，權當排遣了。
“容淅，諾。”吃飯的時候，蘇木子拎著一個很好看的帶子，遞給容淅。
容淅笑了笑，接過：“平安夜禮物嗎？”
“生日禮物。”
“我生日是明天。”圣誕節當天。
“大家不都行平安夜送禮物？所以我就今天送你啦。”
“那就謝謝啦。”容淅打開帶子，是一條圍巾，材質很好，方盒子圖案，灰白鵝黃顏色相互交錯，交相輝映，是她喜歡的風格。“一定很暖和，謝謝你木子。”
蘇木子甜甜一笑：“你喜歡就好，為了買到稱心如意的，我可跑了好幾條街。”
“我很喜歡，”說著容淅也從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本來想晚上給你的，現在給你啦。”
“什么好東西？”蘇木子接過，打開一看——是枚水晶胸針，麋鹿圣誕鹿胸花配飾，上面鑲滿了藍白碎鉆，白熾燈下，熠熠生輝。
蘇木子看得眼睛都發直了，逛了那么多精品店，愣是沒見著過這么好看的胸針。
“它的名字叫“一路有你”，送給你！”
高興是高興，驚喜是驚喜，蘇木子突然眉頭一皺：“容淅，這個一定很貴吧？”
“放心吧，不貴的。而且你喜歡就好。”容淅自然不會說，這是她提前請了帝都著名設計師設計，價格不菲。
“你的品位，當然沒有問題。”蘇木子忙戴上，并問：“好看不？”
容淅也脫掉自己的圍巾，圍上蘇木子送的，也問：“我的，好看吧？”
“好看。”
“那你也好看。”
兩人相視一笑。
這天，許攸也準備了禮物，送給容淅新耳罩；許敐一對護膝；賀衍一堆零食。
當然，她都收到了回禮。
其實，她也給肖琂準備了禮物，想來想去，她那天退出學生會太沖動了，事情完全到了她難以把控的階段。
她挺煩肖琂，卻又……
許攸拿著剩下那個禮物，陷入了沉思。
都退出了，再去蹬鼻子上臉，會不會讓肖琂覺得她臉皮很厚？
這雙手套是她自己織的。
雖然，沒有什么賣像，也是心意的，好吧？
許攸煩躁地爬到了桌子上，哀嚎。
“怎么了？”賀衍問。
“沒。”
賀衍猜測：“禮物沒送出去？”
“不是。”
“那怎么了？”
“沒什么，”許攸擺手，“賀衍。”
“嗯？”
“要手套不？”
賀衍問：“什么手套？”
“我自己織的，沒什么樣子。”許攸沉默片刻，“算了算了，我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給我吧。”賀衍拿過帶子，“我收下了，謝謝。”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震顫了一下。
＊
第二日，是圣誕節，也是星期五。
一大早，容淅便接到了父母的電話。
掛了父母的電話，又是外公外婆的。
總之，一個吃早飯的時間，她基本上都是接電話。
北冥藍淅的電話是中午打來的：“好妹妹生日快樂。”
“禮物呢？”
“唉呀，親姐妹呀，你用得著那么客氣嗎？”
容淅不依：“咳咳。”
“好妹妹，人家是窮人，買不起禮物，你是知道的。再說了，我就算給你買禮物，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掛了掛了！”
“別呀，好容易給你打個電話。”
“是挺不容易的，你一般打給我都是闖的禍。”
“咳咳，”藍淅小臉一紅，“你能不能別揭我老底？”
“看情況嘍。”
“知道你一直覬覦我珍藏的那對兒水晶杯，柜子的鑰匙在床頭柜的第二個抽屜里。”
“得啦，下午回家我就去拿。”
藍淅肉疼了，吼：“只能拿一個。”
容淅還是那句：“看情況嘍。”
＊
容淅一早便約了封弋，她沒有告訴他，今天是她的生日，只說想和他一起過圣誕。
他們約好在天浮廣場見。
她回家換了見好看的衣服，急匆匆趕去廣場，封弋卻發來短信說：有事，明天陪你。
這是他第一次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