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容淅答,蘇木子搶先:“不要,不要,我不想打了,累死了。”
蘇木子把網球拍扔得遠遠,以示決心。
容淅伸出手腕,已經十一點十五分,該回家去了:“改日吧。家中有事?!?
容淅和蘇木子走后,楚甯問若:“譯兮,再打兩圈?!?
“不了?!?
傅譯兮看了楚甯一眼,目光轉向容淅的背影,眸光忽閃,隨即收起網球拍,斜跨在背后。
身形筆挺,清華卓然。
回去的路上。
蘇木子難掩興奮:“容淅,傅譯兮,他真的好帥好帥!成績又好,游泳厲害,網球打得也好,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人?”說著說著,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還有風度,打球時一直讓著你,你們看起來好登對呀!”
“又在胡謅!”
“我可沒胡說?!碧K木子把頭湊過來,說,“我看得真真的,他的視線一直都沒離開過你?!?
“公交車來了?!比蒌勒f了一句。
“容淅!”
“錯過這一路公交車,你還要等20分鐘。”容淅清楚,只有這路公交可以直達蘇木子家,且用時最短。
蘇木子嘟嚷著嘴上車了,她前腳剛上車,后腳容淅要坐的公交也來了。
她上了車,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發動了,車門被關上了。
最后一個上車的人坐在了自己身旁的空位上。
容淅把頭靠在車窗旁,用手支撐著閉目養神,剛剛打了好一會網球,也的確是累著了。
再次睜開眼睛——傅譯兮。
見她一臉吃驚,傅譯兮淡笑:“我在這里很意外嗎?”
“你怎么在這里?”
傅譯兮答:“你一個人?!?
意思是不放心。
容淅平視前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條路我已經走過千百回了?!?
傅譯兮冷聲:“我想。”
容淅:“……”
想坐就坐唄,語氣那么差干嘛!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你,跟楚甯很熟?”
“她媽和我媽是高中同學,如今一個單位,與她,偶爾聯系,算不得熟識。”
算是在解釋了。
容淅輕抿嘴唇:“嗯?!?
其實,傅譯兮和楚甯看著倒是真的登對。
“以前,不知你喜歡打網球?!?
“沒有,木子約我,我剛好無聊罷了?!本W球,也沒什么好玩的。
“噢?!?
“對了,楚甯網球打得真心好?!?
傅譯兮的語氣又冷了幾分:“我說了,跟她不熟?!?
容淅:“……”
聊得好好的,平白發什么火?
兩人沒在說話。
又過了兩站,傅譯兮徑直下了車,沒打一聲招呼。
容淅:“……”
一如既往的冷脾氣。
又過了兩站,容淅也下車了。
自己前腳剛進門,后腳藍淅便怒氣沖沖地踢開門,一屁股坐在容淅身旁。
“怎么了?”容淅起身,端了一杯水,“消消氣?!?
藍淅接過水,放到唇邊,又狠狠砸到茶幾上:“呸,什么玩意。居然敢對本小姐甩臉子!”
“觸霉頭了?”
“該死的程淙,居然罵我不要臉?!?
長到這個年歲,她何曾受過這份屈辱?
“姐?!?
“程淙,你給我等著!”藍淅從站起身,“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咳咳?!?
這話說的,是真心動了。
*
封家。
封維應酬完,喝了些酒,微醉。
看時間,凌晨兩點。
封弋屋里的燈,還亮著。
這倒稀奇,這小子竟會老實帶在家。
推開門,是滿地的雪白紙屑。
封維眉頭一皺: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飛機。
幽幽燈光下——
年輕少年,天生好皮囊,眸光忽動,神情專注。
他痞子樣見得多,從未見過,這般模樣。
“咳咳——”
“爸!”封弋抬頭,嗅到一股煙酒氣息,往常不覺,可能是有些日子不曾沾染,聞了不大慣了。
“嗯。”封維點頭,“沒出去胡混了?”
“我不胡混,您不高興?”封弋低頭,筆尖繼續滑動,不再抬眸。
“愿你這次,能堅持得久些?!狈饩S最近一直在帝都辦事,一回來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封弋的班主任,得知封弋最近很安分,很是欣慰?!叭ミ^北冥家了?”
“去過?!狈膺疀]抬頭。
“碰釘子了?”
“嗯。”
封維嘆了口氣:“說了沒有用,何必去?!?
封弋依舊專注,須臾:“該去?!?
“罷了,我也懶得罵你。”
婚事是上一輩訂下的,老爺子也不在了。
這些年,兩家際遇相卻萬里,北冥家三子一女,政界、商界、醫界皆如日中天。而封家在這一代,他一脈單傳,雖有心,卻也無力。
原想著,借兩家上輩子定下的婚事,得幾分助益,想來也是無妄。
好在北冥家也不是心胸狹窄,這次過審資料,北冥礿也并未此事,為難于他。
“又在擺弄沒用的。”見封弋在畫著類似發卡之類的,封維道,“沒事,多看幾本書,考個好大學,比什么都強?!?
“知道?!?
“答得倒是利索。”封維的語氣聽著像是抱怨,但嘴角卻含笑,車禍之后,封弋懂事不少。想著,封維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再敢飆車,打斷你的狗腿?!?
封弋:“爸,你收著吧?!?
“噢?不要?”封維略有吃驚,“這倒稀奇,去年扣了你的寶貝機車,你可沒少跟我鬧呀!”
“你不是要我考好大學嗎?”
“得了吧!我就隨口說說?!敝灰膺蠈嵈趯W校,不闖禍,順利拿到畢業證就行。
“前三如何?”
“什么前三?”封維頓了頓,“全班?”
高二十五班的前三,跟高二全年級前三沒什么區別。
封弋抬頭:“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