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被掩埋在石塊中，同樣聽見了這道聲音，透過縫隙向聲源處看去，便見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人自黑暗中走出。

他戴了一副平框眼鏡，皮膚白嫩，面向堪比大多數柔美的女人。

可就是這樣一位男子，在他制止后，小丑就沉默下來。

數秒后，才聽到小丑冷聲說道：

“羅奇，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你沒有權利干擾我的自主決定?！?

“我沒有想打擾你，我只是有必要提醒你，這女人不只是會魔法，還是煉金協會曾經的會長。”

說話間，青年還隱晦地看了一眼小丑身后。

“什么意思？”小丑聽出不對，追問道。

卻不想，正是這聲詢問，讓青年面色突然變得冰冷，看向小丑的目光更是多出一分戲謔。

“看來你什么都沒有發現，那你還有什么資格值得我給你輔助，呵……自個兒慢慢享受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

有問題？他們現在都成這樣了能有什么問題？

看著青年自顧轉身離去的背影，小丑面色突然一狠，在黑色筆記上重重寫下了羅奇的名字，并給他安排了一個痛苦死法。

提筆間，他還面色猙獰地喃語道：

“既然你中途退出就別怪我狠心了，誰讓你也是手稿持有者……”

可是，他的目光卻突然一滯，滿是震驚地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

疑惑，詫異，不同情緒一閃即逝。

“怎么可能，你為什么不受影響？”

對方聽見小丑呼聲后終于停了一下，手里舉起一張報紙，頭也沒回地搖動著：

“你們所有人的手稿使用方法我都知道，你又怎么會覺得羅奇就是我的真名呢。”說完，才見他轉過頭來，邪笑著道，“還有，下次別打著我的招牌騙人，情報手稿持有者只有一個，就憑你也能獲得我手里這份手稿？”

“呵……”

輕呵一聲，又見青年手里的報紙中突然多出來一本銀色筆記，隱約能看見上面有著“屏蔽”二字。

幾乎是在這本手稿出現的一瞬間，耳邊就縈繞起了一陣沉悶的顫音，空氣中也形成一圈圈波紋向四周震蕩。

嗤——

與此同時，譚莉，楚風，以及被壓在石塊下的楚默，他們的身影均是化作光點融入空氣中。

“這……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小丑反應過來，他從楚默手里搶過來的那本泛黃筆記也開始化作光點，在他眼前緩緩消失。

“該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憤怒地對著青年吶喊著，又顫抖著提筆在本子上狂寫。

還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件。

突然，身后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聽說……你剛才是讓我們殺你？”

“譚……譚黎……楚風……”事情越來越無法理解，小丑被譚莉他們控制后，目光就深邃地在地面上來回掃動。

有所明悟后，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老了許多，雙腿一軟，便跪坐下去。

“老婆，放走了一個?！?

“沒事，兒子還在外面候著呢，剛才這人竟然那么對你，我非得好好伺候伺候他。”

……

廢棄工地外，眾多小巷中偶爾會走出一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他們手持法棒，游走于慌亂的人群中，每經過一人，法棒便會輕搖一下，而那些原本瘋狂的行人，就開始如行尸走肉般離開此地，那些殘破的設施則是有著專人使用魔力修復。

青年從廢棄工地內走出，雙手自然插進褲兜，看到這些黑袍人時，神情也是一愣。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過來，扭身貼著圍墻向遠處行去。

“神秘時代再次開啟，對我們這種沒有任何修行天賦的普通人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來到一處拐角，他突然看向天空，面容不似之前那么冷漠，有些迷茫，也有惆悵。

“是好是壞我不敢說，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普通?！?

這道聲音突然作響，青年下意識將視線移至巷內。

“是你?！?

視線中，是一位少年，比青年要矮上半頭，發色全白，卻有一雙黑得令人癡迷的眼睛。

他是楚默。

“是我，我能復制一下你手里的三份手稿嗎？”楚默微笑著與青年對視，一本泛黃筆記被他打開攤放在手心。

“你得回答我兩個問題?！鼻嗄晖瑯有α耍男苌衩?，有著來自于無限情報的自信。

見楚默點頭后，他才繼續問道：

“當初在圖書館使用的屏蔽能力，是屏蔽的‘死神’手稿還是我的‘情報’手稿?！?

說話間，他們二人的視線均未離開，而這個問題，楚默沒有選擇隱瞞。

直接應道：“圖書館里那本筆記是屏蔽了你的能力，‘死神’手稿的力量是用另一份手稿一份屏蔽的?！?

話音未落，又是反問著道：“你的第二個問題應該是想問我到底是誰吧？誰知道呢，在觸碰到復制手稿的時候開始，復制體與本體就很難區分了，不過我也很想知道承受了你的屏蔽能量之后我會不會也跟著消失……或許，我也是復制體呢……”

楚默的話，使青年變得沉默，看向楚默的目光也開始多了一些肯定，隨后更是輕瞥了一眼復制手稿，搖頭輕笑：

“喬東輸的不怨，我們所有人都小看了復制手稿，對它的理解也太過淺顯。如果最后我不退出的話，你會不會給我也準備一個復雜的局呢……”

“誰知道呢……”

他們相視而笑，誰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些什么。

最后還是青年主動打破了這個氛圍，從報紙里取出兩本筆記，一本銀色，一本綠色。

“我自己的手稿不能給你，但是‘修復’和‘屏蔽’可以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兩本筆記被他捏在三指間，臉上依然是那副自信的表情。

過了差不多十秒，楚默才鄭重問道：

“什么條件?！?

“加入東方魔法學院，在奇獵場里打敗我?！?

說完，青年竟頭也不回的離去，依然是那么我行我素。

等他完全離開后，巷道內才走出一道與楚默面容相似的老者。

“怎么樣，你確定是他在你的時間線里讓你復制的那些能力？”

“面貌不一樣，但氣質很接近。”

“好煩啊，我就知道我不適合用腦……不過你應該也要消失了吧？如果我把喬東殺了的話……”

“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誰存在……對我來說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