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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味道

想家是每個在外的游子們一定會有的情緒,而思念家鄉的第一感覺一定是味覺。

葉寒出來幾個月了,這是從出生以來離家時間最長的一次,葉寒想念家鄉早上的油饃頭泡胡辣湯,焦香的油饃頭里浸滿了熬了幾個小時牛肉的湯汁,肉香味一瞬間就撲滿整個味蕾,胡椒的辛辣像小孩子的手一樣死死地抓住人的舌頭,一滿勺的湯送到嘴里,海帶絲的脆爽夾雜著大小剛好的牛肉粒,Q爽鮮香卻不油膩,麻辣濃厚卻也不失清爽;葉寒想想就忍不住溢出口水。

還有家鄉的蛋皮肉卷,金黃的雞蛋皮包上夾著脆骨的大肉餡,放在半個房間那么大的蒸籠里放心大膽地蒸,兩個半小時后,伴隨著整間屋子的蒸汽,油光發亮的“卷煎”(蛋皮肉卷的通俗叫法)也就出爐了,“卷煎”的吃法有很多,有的直接夾著饅頭吃,但葉寒則更喜歡沾著料汁吃,醬油濺在老陳醋里,再和著蒜末,當它們和“卷煎”碰撞在一起并進到人的嘴里時,那鮮香酸爽,那香嫩舒滑,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胡辣湯、“卷煎”固然好吃,可葉寒更想念的還是母親做的紅燒肉;或者說何止是想念,簡直就是想立馬飛回去立刻看見母親笑瞇瞇地端上滿滿一海碗油光發亮的紅燒肉。

外面的紅燒肉永遠吃不到母親做出來的那種感覺,母親給家里做紅燒肉會用到已經淘汰掉的土灶地鍋,煮好的肉塊母親會用老家的地下水冰焯一下,白糖炒汁、大蒜整塊放進去、蔥、姜、辣子、和葉寒家里的朝天椒……一起放在地鍋里翻滾,母親常常會被燒的霹靂啪啦的熱鍋給騰的汗流浹背,但母親并不在意這些;只待料汁冒泡,肉塊下鍋,蓋上鍋蓋狠狠燉上個幾個小時,最后只剩下收完汁的紅燒肉就可以上桌啦!那冒著蒸汽的紅燒肉肉整塊放在嘴里,入口即化,麻辣辛甜,配上米飯葉寒能吃的滿嘴流油;看著葉寒的吃相母親常常會笑得合不攏嘴,這可能就是做母親最大的幸福吧!

葉寒的母親和葉寒的父親說實話挺不搭的,父親是一個比較粗獷的男人,早年還有暴力傾向,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生活的壓力,葉寒的父親脾氣慢慢地降了下來,雖說有時葉寒想起兒時被父親打的滿街亂跑的場景仍會心有余悸,但現在再去仔細回想起來竟然還有些好笑。

葉寒的母親則是一個比較心軟細膩的小女人,在小事面前她永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比如說葉寒的奶奶從小偏心葉寒大伯一家,甚至因為葉寒大伯離了婚又娶了一個“母老虎”而變本加利,所以葉寒的母親在葉寒小時候常因葉寒無人看管而無奈地背著葉寒下地干活!

可能很多人會覺的葉寒奶奶怎么可能會不管不顧,怎么會丟下自己另一個兒子的家庭?可事實就是這樣,葉寒的伯母“不讓”,葉寒的奶奶就“不敢”,因為對葉寒奶奶不滿而出言不遜,葉寒的母親也不知道挨了葉寒的父親多少揍,可就是這樣,葉寒的母親也沒有在葉寒奶奶摔傷并無人看管時而默不作聲,盡管嘴上自語說:“你也有今天,你大兒子怎么不管你啦!你不是對他好嗎!”

可是呢!洗衣、做飯、換藥、治病母親卻全攬在身上,并且母親也從不把不滿的怒氣發在葉寒身上,她愛兒子,愛到可以忍受一切……這就是一個心軟女人的不幸和慶幸……

葉寒看慣了母親做紅燒肉,自己在外也嘗試著做過,可是和飯店的一樣永遠沒有母親做出來的好吃,總覺的少了些東西;回憶著母親燉肉的場景,葉寒怎么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對;“是沒有用地鍋的原因嗎?不對。去“地鍋時代”吃的時候人家用的不就是地鍋嗎?”葉寒暗自撓頭且不解地想。

……許久葉寒也想不出來個原由,只是在回憶到滿頭大汗的母親在給一家人做飯和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吃飯時,葉寒忍不住地說道:“爸……媽;有你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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