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尼的車主已經熄了火，她終于有點坐不住了，對陸承煊說：“我就想活著體完檢，要不算……”

他神色極淡，眸底深邃，“知道，坐好了。”

下一秒……

陸承煊一腳油門，車速不快，推著帕加尼又直奔公路邊。

這是不死心！

非得給帕加尼車主送海里喂鯊魚才罷休？

她就怕她也得跟著下去喂鯊魚，忍住內心的洶涌波瀾，面上極其淡定，當即吼了一嗓子——

“夠了！”

陸承煊沒停。

開著車，把帕加尼車頭推出公路邊三寸，才熄了火。

盤山公路邊下面就是蔚藍的大海，一壟壟的海浪向海邊而涌，波濤洶涌。

她瞪大眼睛，生怕帕加尼車主再來絕地反擊。

一秒……

兩秒……

三秒……

……

……

前面的車沒有動，她稍稍放心了些許。

陸承煊看她緊繃的臉，唇角微揚。

“別擔心，那堆廢鐵早拋錨了。”

她見過了陸承煊打人不分輕重，開車同樣沒輕沒重。

他不是早晨自己說的那樣，車技不好，是好過頭了！

厲銘九直接甩車門走下車，周暮綰從他下車的位置能看出來，陸承煊再往前推一段，車不墜海，厲銘九下車都難。

他氣勢不善過來敲她這邊的車窗。

一張充滿妖氣的俊臉出現在她面前，右耳戴著一個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看見周暮綰的時候，厲銘九狹長的魅眼，眼尾微揚，唇邊漾開一抹邪笑，“美女。”

周暮綰聽不見他在說什么，看唇形也能知道吐的哪倆字。

陸承煊神色一瞬冷了下來，告訴她，“你在車上待著。”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兩個高大的身影，在一邊不知道聊什么。

周暮綰透過車窗，看著厲銘九點了一根煙，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陸承煊忽然踹了一腳厲銘九的帕加尼，面上帶著譏諷、不屑。

厲銘九臉一下就拉了下來，倆人倒沒有打架。

周暮綰完全看不出來倆人在聊什么，面上都不和氣，就是沒動手。

她想著程沐跟他說的這倆人的關系，越看越理解不了。

不多時，陸承煊上了車，丟下厲銘九，開著車帶她絕塵而去。

她側過臉問：“你們倆沒事吧？”

“還不承認嗎？”

周暮綰不解，“承認什么？”

她又怎么了？

“你同學說你以前很膽小，坐最簡單的過山車都能哭。”

剛才不哭不叫，沉靜得很。

她一瞬語塞。

她以前確實是這樣，看見老鼠都能尖叫著跳起來。

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什么都不怕。

她神色從容，“這有什么的，誰還沒有個成長的過程。”

一聲犀利拋來，“你的成長就是完全變一個人？”

她演的太逼真，陸承煊很難不往失憶方面想，所以腦CT和核磁共振他都想給她做一遍。

可是有很多問題就像一個謎，她是真的擁有周暮綰的記憶，容清的猜測是最接近真相的。

周暮綰眼底微涼，“人總是會變的。”

·

車子停在了一家醫院前，能看出來還沒有正式營業，但是裝潢已經很正規了。

偌大的醫院里，極其安靜，空無一人。

陸承煊帶著她邊走邊說：“我今天是打著過來檢查醫院設施的名義，帶你過來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