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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教室里只剩下了顧允和宋星芮,他們什么都沒說,但此時雙方的心意早就不言而喻了:他的心里有她,她的心里也不能少了他。

是顧允先打破了沉默:“小星芮,我剛才霸氣嗎?”顧允仰起了頭,胸有成竹地等待著宋星芮的夸獎。

“霸氣,我的人必須霸氣。”宋星芮看著顧允略微有些二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在宋星芮面前,顧允有時像個英雄,誓死保衛他的公主;有時又像個孩子,迫不及待地等待宋星芮的認可;有時又像個老師,對宋星芮的各方面都會進行一些指教……而宋星芮永遠是她自己,那個無憂無慮,沒有心機,最真實最勇敢的那個姑娘,在他面前,她從不用偽裝什么,因為她信得過顧允,她拿她的一輩子賭顧允的感情,賭贏了,一輩子無憂;而賭輸了呢?她從沒想過。

“允哥啊,你可得護我一輩子啊,我因為你都惹了那個瘋女人了,你可不能辜負我呀,你以后要是把我扔了,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找你一輩子也不會放棄的。“宋星芮開著玩笑說著。

她才不怕齊娜呢,害怕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對抗黑暗勢力絕對不可能是宋星芮過不去的一道坎,再說了,齊娜也就是個小黑,算不上黑暗,她還是有藥可救的。而且,她有顧允,顧允就是她的勇氣,戰勝一切的勇氣。

可是如果有一天,勇氣沒了,那么活下去的意義還會在嗎?這倒是她從沒想過的,她想到的只有幸福,快樂,沒有別的。

“我告訴你吧,以后找不到我了,我沒告訴你我去哪里了,那么我一定在承清海邊的。記得,一定在那里。”顧允笑著說道,那個笑很溫柔,溫暖到想讓宋星芮一輩子都沉溺在那個笑容里。

宋星芮一臉癡漢笑,當然,他也明白顧允會去承清海的原因,因為那不僅是他們兩個定情的地方,也是他母親去天堂的通道,他在日記里知道他的母親就是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海,沒有一點猶豫。當時顧允告訴她時,語氣太平靜了,臉上毫無變化,可是眼里卻是掩蓋不住的悲傷。每當說起他母親的事,他總是安靜得讓人心疼。

雖然那個地方是他的傷心處,但卻也是他們正式開始的地方。

“顧允,以后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的,而且我會讓你有不一樣的人生,我就是你的小太陽,會照的你暖烘烘的。”說完她環住了顧暈的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之后抬頭看著顧允,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顧允說過的,為了自己,為了心疼他的人,他肯定會擺脫那段灰色的經歷,逃離黑暗的陰影,學會選擇性忘記。

顧允低頭看了看宋星芮,她好像瘦了,好像頭發也少了,而衣服還是和原來一樣,白色的,不會變的。純潔的她,也不會變的。他們的愛,也不會變的······

顧允摸著宋星芮的頭,突然又想開玩笑了:“小星芮啊,你的頭發好像越來越少了。”

“你個死顧允,我在關心你啊,你倒是好,永遠抓不住我話的重點。”宋星芮狠狠地推了顧允一下,然后生氣地把頭轉了過去。

“你放心,就算你禿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會給你買假發,然后每天給你換發型怎么樣啊。”顧允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我告訴你,以后我要是再煽情,我就扇死我自己!”說完便連頭都沒回,挑了個離顧允最遠的位置坐了下去,現在的宋星芮實在不想理他,她每次想側面安慰他時,他總是成功避開話題,帶著她偏離本來的軌跡。

“星芮,你放心,以后的我不會再讓你擔心的,你也不必為我擔心了,你就好好做我的公主就好了,我身上的不堪,它們因為愛和包容,正在變淡。”說完自己也坐下了,臉上洋溢著一個最陽光的笑容,原來的陰霾早已不見了。

宋星芮被這突擊驚到了:原來她的允哥不傻啊,還真的知道自己對他的關心,還不想讓她操心,原來他是懂了裝不懂啊。雖然被他戲弄了一番的滋味不好受,但他好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算“罪大惡極”吧。行了,原諒他了。

“顧允,我想問問詩歌賞析的題目中常見的問法里,有幾種極易混淆,你平時都是怎么對付它們的啊?”宋星芮的語氣恢復了平常。

顧允一聽,馬上笑開了花,他的小星芮沒小氣到不理他了:“例如分析某聯意境,和描摹詩句要注意······”他們的實地距離雖然還是很遠,但他講的細致,她聽的認真,他們的心早就沒了距離。

·······

提到夏爾傾的死,顧允是從母親最新的那個日記本的最后一頁看到的,那不是母寫的,是顧景舟寫的。

8月26日晴

今天天氣很好啊,她說她想去承清海邊走走,我是陪著她去的。

可為什么會臨時有事走開了啊?為什么我要離開她啊?為什么這次又是我放棄的她啊?為什么最后卻是她不要我了啊?

夏爾傾,我的妻,你回來吧。我和你說,我騙你的,顧允是我顧景舟的兒子,那是我騙你說你喝多了和別人有了顧允。

還有啊,你給我做的菜我喜歡吃的,你還記得嗎,我每次總是把你給我送到公司的飯菜扔到垃圾桶里。可你知道嗎,自從我那次餓的實在不行了,就嘗了一口后,我就再也離不開了,雖然還是會把飯菜讓秘書當著你的面把飯盒丟掉,但其實是假的,我早就偷偷叮囑他,讓他把東西留下來。

你知道嗎,你再次回到我身邊后,我多開心啊!我每天都想著怎么去哄你開心;我想陪你談場真正意義的戀愛,我要陪你看電影。

我還要陪你吃飯,親自喂你。

我要陪你逛街,給你買最漂亮的衣服,你最喜歡的包包。

我還要給你化妝,對了,我專門找了個老師,讓他親自教,教我化妝,可你說一個大男人學化妝是不是太……但是為了你,我愿意。

我們缺一場溫馨的婚禮,上次我是不情愿的,臉上是皮笑肉不笑的,但這次,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要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最后啊,顧允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我們給他個小妹妹好不好啊,像你一樣溫柔的女孩子。

可為什么總是事與愿違啊······

原來的我以為娶你只為完成任務,甚至想給杜夢報仇,可沒想到自己卻早就愛上了你。我也沒想到,那個“夏晴姑娘”是你啊,那個陪了我整整十幾年的姑娘,那個陪我度過最慘淡光陰的女孩,那個我一口氣認定是杜夢的小天使竟然是你啊。

我曾也懷疑過,我對杜夢到底是愛還是感激,因為我在她身上不曾有過“夏晴姑娘”的感覺。

可是,我對自己的直覺,杜夢的無奈還有你的閉口不言,太過自信了。直到最后,我才發現我輸了,只不過我沒有承認事實的勇氣,沒有說愛你的勇氣。

我直到今天才懂了,絕望不是一時興起,它只不過是把失望攢夠了的結果。

我看見你離開時的視頻了,你一步一步走到海里時,狠心到連頭都沒回過,你是多想離開我啊!

我看了你的日記才知道你有多愛我,你連一句你恨我都不舍得寫上去,每篇日記最后一句都是你恨自己。不過以后你放心,我會幫你寫日記,我會以這種方式進行懺悔,我會每天替你寫上“顧景舟,我恨你!”

爾傾,我如今這么聽話了,你回來好不好啊?回來呀……

顧允了解的所有事情都來自日記,他母親生前的所有故事都在日記本里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母親在日記里總說自己是個笨笨的人,自己在沒認識李淮歌和杜夢之前總是被班里的人欺負,而且所有男生都嫌棄她,嫌她長得丑,腦袋笨……可是顧景舟卻從沒和其他男生一起捉弄過她,反而還會和李淮歌,杜夢一起來保護自己,或許只是因為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吧。對她來說,她想要的安全感可以在顧景舟身上得到滿足。

可如果知道是飛蛾撲火,注定沒有結果的話,夏爾傾肯定不會弄得如此悲涼。有人說是造化弄人,可是這一切其實都只不過是有人暗中操作的惡果。

······

顧允給宋星芮答疑過后,班主任便進來了。

“宋星芮自從進入高三之后變化真的不小,這是最令老師欣慰的,比顧允考了全校第一還開心。”他滿意地看著宋星芮,點了點頭,對她豎起了阿拇趾。

宋星芮自己當然也被老師整得心花怒放,臉上的表情自是瞞不過誰的。

一旁的顧允也真的是替她開心:她會稍微放松一下的,不會再繃得那么緊了。他對他們以后可能去一個城市的目標越來越有信心,對他們的未來越發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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