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的電話響了,是黑子打來的,黑子說,“我說哥們,昨天晚上打你電話打不通,你干什么去了?”
“昨天我去健身房鍛煉了,你是不是又過了凌晨才打過來的?”
“什么時候你也開始講究養生了,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這不是養生,是為了鍛煉身體,修正體型,不是你這種喝酒玩游戲到半夜的人可以理解的,還有,以后不許凌晨打我電話。”
“我是心里著急,你連著這么多天不回工作室,電話又打不通,我差點就去派出所報了人口失蹤。”
“工作室有事嗎?”陳石知道黑子說話一向沒邊沒際的。
“生意上的事沒有,雜事到有一大堆。”黑子吞吞吐吐的賣著關子。
“挑重點講。”
“陳老爺子昨天又來了。”
“你就不能說話干脆點,一口氣全說完,他來干什么了?”陳石一聽陳老爺子,心里就有點發怵。
黑子玩笑開夠了,才說,“陳老爺子上次被我們哄過一次后,對下棋上了癮,三天兩頭的來工作室坐著,我們只能每次都陪他下棋,可這棋也總有下膩的時候,我們充其量也就三板斧的水平,老爺子見我們幾個下來下去都是那么幾招路數,就知道以前說獲得大獎的話都是騙人的,下棋的興致也沒了,指著名的要你回來,還說要查財務帳本,我們幾個什么招都使了,實在是沒轍了,我說老哥,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幾個兄弟就要被團滅了。”
“不是說了跟老爺子說我做旅拍去了嗎?”
“老爺子也不傻,他說你連化妝師都沒帶,旅什么拍?”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打電話去和他解釋的。”陳石心情降到了低谷。
“我說哥們,這么長時間了,人家石頭都快磨成針了,你那石頭還沒到手嗎?”
“快到月末了,很快就有結果了,再等幾天吧。”陳石不想和他多解釋。
“你不會對人家有意思了吧?”電話那頭的黑子聽上去嬉皮笑臉的。
陳石覺得心頭一震,象被電擊了一樣,幾秒鐘后才恢復正常,說,“你少亂猜,短視頻更新勤快一些,再拉點人氣上去,很快就能投放咱們工作室的廣告了。”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吧。”
——
今天郝蕓收到了羅薇薇的訂婚請貼,羅薇薇把大紅色的請貼遞給她時,一臉傲嬌,“這是我的大喜事,你可一定要來哦。”
郝蕓本來想推辭不去,她打開請貼,發現訂婚地址就是所在酒店的宴會廳。
“大家平時工作繁忙,可能會有班次調不開,為了方便,我特意訂在了咱們自己的酒店,就算是正在班上的人,只要到一到場就行,我這也算是為酒店的業績出一份力吧。”
羅薇薇這么一說,郝蕓也找不到推辭的借口了。
“那就恭喜你了。”郝蕓把請貼收了下來。
羅薇薇馬上要訂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客房部,連平時和她相當熟悉的人都頗感吃驚,誰都沒有見過她男朋友的廬山真面目,怎么會突然就要訂婚了呢。
李木子還帶給郝蕓一個最新消息,據說不止客房部,別的部門領班以上的主管都收到了請貼,現在全酒店都知道了羅薇薇要訂婚的事。
“看來這個羅薇薇來頭很大啊,竟然請了那么多的人。”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木子低聲對郝蕓說。
郝蕓也有點奇怪,這個羅薇薇就算平時會折騰,也只是個客房部的領班,和別的部門的主管并沒有太多的交集,論級別也夠不上和他們打交道,按理說,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會邀請到那么多的主管。
“你見過她的未婚夫嗎?”李木子問。
“沒有。”郝蕓還是低頭吃她的飯。
“在前酒店的時候,羅薇薇就一向眼高于頂,普通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真不知道他的未婚夫是不是個三頭六臂的人。”
“過兩天不就知道了。”郝蕓壓根兒沒往心里去,她可不愿意在羅薇薇身上花太多的腦細胞。
豪庭酒店的宴會廳以寬敞豪華在全市著名,今天經過一番精心布置后,更顯氣派,具浪漫與豪華與一體。
郝蕓穿插在粉紅色的汽球和彩帶中間,欣賞著長桌上美輪美奐的糕點,何經理迎面走了過來。
大部分的賓客都是酒店里的同事,郝蕓雖然認識不少,但他們大都是別的部門的,自己和他們搭不上太多的話,只有何經理是她最熟悉的。
“何經理,你來了。”郝蕓向她打著招呼。
“你見過羅薇薇的未婚夫嗎?”何經理一邊和她說話,一邊向不遠處的一個部門經理點頭致意。
“沒有。”
“今天的場面很大啊,酒店幾乎所有的領導都來了。”何經理也為今天的排場之大感到意外,開年會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大的手筆。
門口傳來一陣喧嘩,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羅薇薇出現了,她穿著一件斜肩的紅色禮服,高挽發髻,雙手挽著未婚夫的手臂,款款走了進來。
郝蕓和何經理都愣住了,她的未婚夫竟然是總助徐有亮。
全酒店的人都知道,徐有亮雖然目前只是個助理,但他是總經理最信任的人,負責酒店的日常業務,部門之間的溝通和協調等,再加上總經理很忙,對內的日常就是開個會,簽署一些文件之類,其余時間大都在外聯系業務,具體瑣碎的工作都交由徐有亮打理。
部門主管只有通過徐有亮才能和總經理說上話,所以他在酒店里可謂炙手可熱,和主管們打交道游刃有余,不久前還傳出風聲說,總經理有意向要提拔他為采購部的總監。
何經理是聰明人,一想就明白了,今天來了這么多人,不是為了羅薇薇,而是為了捧徐有亮的場。
郝蕓想起前幾天看見羅薇薇和徐有亮在餐廳吃飯的事,原來是早有預兆在先,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走到一起的。
對于這個徐有亮,郝蕓也略有耳聞,雖然他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但保養得當,看上去還相當年輕,有過一次短暫婚史,目前單身。
不少同事都走上前,向一對新人賀喜,諸如珠聯璧合,郎才女貌等一套說辭,何經理也上前向兩人表示恭賀。
徐有亮對大家說,“我倆到現在才公布訂婚的消息,不是要刻意隱瞞,是怕員工知道后,引起各種熱議,對酒店的工作造成影響,大家不會見怪吧。”
“當然不會,徐助一心為酒店考慮,我當然是全力支持。”何經理頓了頓說,“徐助這么快就訂婚,咱們酒店不知又有多少女員工要傷心欲絕了!”
徐有亮哈哈一笑,“咱們酒店的高富帥一抓一大把,我頂多算個不入流的中年大叔,還是不要耽誤人家的幸福了。”
何經理又轉向羅薇薇,打趣她說,“你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一個金龜婿,你不怕得罪全酒店的單身女員工?”
“那只能怪她們自己,誰讓她們出手這么晚呢。”羅薇薇拉著徐有亮的胳膊,笑得象朵花一樣。
“只能怪你眼光太好,下手那叫一個穩準狠。”何經理完全是開玩笑的口吻。
“這個還真不能怪她,”徐有亮故意嘆著氣說,“要怪就怪我意志太不堅定,碰上她向我放電,我竟然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那就是羅領班的放電能力太厲害了!”何經理和周圍的人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