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從政教處出來時伸了個懶腰，眼中閃過陰翳。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李青……他記下了。

“你怎么回事？”

路過辦公室的時候，白澤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了被班主任叫去的陸殤，干脆在門旁邊等他出來。

“這幾天你完全不在狀態。上課走神，開小差，很多老師都跟我反映……”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皺眉。

陸殤沉默。

“就因為被分到這個班就自暴自棄，自甘墮落了？陸殤，你是王牌班下來的，在先前的班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學生。底子擺在那里，課上能聽懂就更應該努力去聽才是。”班主任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媽媽，眼下馬上是要升高三的人了，你媽媽也不希望你因為她考不上大學吧？”

陸殤攥緊拳頭，閉上了眼。

媽的病已經拖了一年了，這次住院他完全沒想到。醫生說如果再不動手術，媽受傷的腿很可能就留下病根，終身飽受折磨。而他還沒能湊夠手術費……

再等等，很快，很快就能手術了。

見陸殤還是不說話，班主任的表情冷了下來。

“陸殤，再有三個星期期末考。如果這次考試你掉出年級前十，我會登門家訪……我不能讓一個有能力考進大學的學生在我手上斷送了前程。”

陸殤渾渾噩噩地從辦公室走出來，看見靠著墻的白澤，勉強笑笑，“你都聽見了。”

“差多少。”白澤一改平日里不正經的樣子，定定地看著他。

“什么……”

“手術費，差多少錢。”白澤又問了一遍，“我給你想想辦法，先把手術做了。”

“五萬。”

……

“你也有缺錢的時候？”池魚挑眉，從課桌里翻出一包肉脯拆開來，“差多少啊。”

“五萬。”

“噗。”一旁的蘇煙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為了維持自己淑女的形象，慌忙找紙巾。池魚貼心地遞上，蘇煙接過道了聲謝謝。

“你看我像不像我五萬塊錢，不如你把我賣了吧。”

白澤知道池魚以為自己在逗她，嘆了口氣，“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病了，要手術費。”

“行了，意思就是得把家底翻出來。”池魚站起身來，抓了抓頭發，“除去這個月生活費我這邊還有五千。”

“這三個月的單子錢跟之前存的一點加起來差不多一萬。”涼風把一張卡放在桌子上。

“我私房錢加起來差不多也七千多。”墨宇靠著后面的課桌，“卡的話在班里。”

陸殤看著白澤手里的十幾張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歹是湊齊了。”白澤把卡塞給他，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好的要考同一所大學，你他媽可別食言了。”

陸殤上前抱住他，“好。”

如果說生活中除了心里的信念，還有什么能讓他堅持下來的，就是他的這個好兄弟了吧？

“哎。”白澤懶懶地問，“手術做完之后有什么打算？”

“暫時就沒什么事了吧，不想當主播了，就打打單子到外面打工還債吧。”陸殤微微一笑，“也算是進入社會實踐。”

“最好別跟我之前去你們家一樣直接，直接暈我面前，還以為你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