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因愣了半許,啞然失笑,看著魚夢的眼神里滿是調侃。
“喲,你騎士還挺多的嘛。”
胥乾微微移動了身子,再次遮住了周錦因的目光。
“請你離開。”
周錦因雙臂抱胸,掩住了臉上的笑,表情有一絲難看。
魚夢看著近在咫尺的寬厚肩膀,莫名覺得安心,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與他不該再有牽扯,她不配得到他的保護,也不該再次依賴在他的臂膀下。
周同在一旁打著哈哈,圓場:“呃,胥總,夢花期跟我們有一個很大的合作,況且來者是客,怎么能因為周末就趕人家走呢?要不我們去辦公室聊一下?”也可憐這位公司排行榜第三的小影帝,平常都是別人幫他圓場,但到了這里,居然不得不出面做起了和事佬,讓二人賣他一個面子,不能不說心酸哪。
魚夢也不想他們再僵持下去,她輕輕推開了胥乾。她幾乎沒有任何力氣,推開胥乾的那一刻,她還在恍惚著:這個看起來那么強大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居然敵不過她纖弱的食指輕輕一推,仿佛在她面前他就是潰不成軍的,她的心又因此生起了微微波瀾。
魚夢的神情變化,可沒逃過周錦因的耳目,她隱晦一笑,露出頰邊的小小梨渦。
“小時候我就一直很疑惑,無論我在哪里,你都能很輕易就找到我。無論是我去過很多次的地方,還是我第一次去過的地方。十分鐘之內你都能找到我。”魚夢走近了一步,定定地看著周錦因。
周錦因點了點嘴唇,似乎思索了一會兒:“因為我身上裝了你的雷達呀,只能感應到你。”
“你的身上有小漁村里所有的人和物都沒有的味道。就算很遠很遠,但只要有風,我就能聞到。”
“就連你在東承這個小地方,也是我聞到的,隔山隔水聞到的。”
魚夢低頭一笑,只覺得荒唐。
“這么多年過去,我也實在不知道同你說些什么,只想問一句,為什么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離開的那一天,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你明明也答應我了的,為什么違背諾言?”
周錦因:“因為什么呢?要說實話嗎?”
她想也不想回答:“因為我想喜歡一個人。但我有很強烈的感情障礙,越愛越傷害。我的醫生建議我放下過去,解開心結,于是我把我那六婚的小三母親和賭**親套在麻袋里打了一頓,對了,還有七八個不知道是不是我親生的弟弟妹妹們,一起打了個夠本,他們小時候我給他們端屎端尿的,真的是受夠了,這次全部都討回來了。對了,我還順便擬了個合約,跟他們解除了血緣關系。”
她輕飄飄的說出這些話,仿佛這些不是她所經歷的一半。也毫不在乎在座還有七八個圍觀者正在旁觀她的故事。
周亮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但在看到其余人都一副很鎮定的樣子后,又趕緊把嘴閉上了,免得顯得她很孤陋寡聞一樣,畢竟也是寫劇本出身,被人看扁了可就不好了。
“那恭喜你解決了,你還來找我干嘛呢?”魚夢仿佛傳染了胥乾的冷淡,聲音很平靜。
“小魚兒,你現在變得很淡定嘛。我也以為我解決了,可是呢,我還是失眠,總是睡不好,夢里只有一個蹲在墻角哭的女孩。我這才想起來,我小時候好像做了很多對你不好的事情,所以我這不就來找你了嗎?”
“所以你這是來找我贖罪嗎?”魚夢簡直是啼笑皆非,但為了擺脫這個麻煩,還是強忍著怒氣說:“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原諒你了,你不欠我任何東西,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我都原諒你。”
“那你可就錯了,小魚兒你知道我這個人可是很自我的,我要的不是你的原諒,而是我自己對自己的原諒,所以你說的都不算。”
“那你想怎么樣?”
“我只是想看著你幸福,最好能夠親眼看到你的婚禮,看你幸福的樣子,我才能放下過去,原諒把你變得那么可憐的自己。”
周錦因笑意盈盈的樣子,根本無法讓人相信她這是在說真話,這不著調的言論,相信的人才是傻。
“神經病。”
魚夢越來越覺得她不可理喻,干脆甩了袖子就往大門口的方向離開了。周亮一見她走了,也趕緊跟了上去。
周錦因倒沒有因為被罵精神病而生氣,反而大聲調侃:“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神經病,不是精神病我還不看精神科呢,魚夢,下次我還去找你。”
看到魚夢的身影已經淡出了自己的視線,胥乾警告地看著面前的女人:“你下次不要找她了。”
“我們可是朋友,為什么不能找她?”她挑挑眉。
“你看不出來,她不想見你。”
“你是她什么人?”周錦因興致勃勃的發問。見胥乾不理她,她更得意了:“想要我不去她,容易啊,要不你們結婚算了,我看你很不錯,至少比我上午見的那個靠譜多了。”
見她這么隨便就給魚夢牽紅線,開玩笑,雖然對象是自己,他也極其生氣,他可不喜歡這個女人輕浮的言論中出現魚夢的名字。
“你最好別亂說話,最好也不要用魚夢這兩個字開玩笑,你不配。”
胥乾毫不客氣的話,并沒有讓周錦因生氣,反而她大笑出來。
“說真的。別的不說,對魚夢的了解,我敢說第一,沒人想跟我搶。你和孟耀關,一個得到了心得不到人,另一個得到了人得不到心。旁觀者清,你懂嗎?為她好?這幾個字本來就可笑。”周錦因認真的看著他:“一開始是個錯誤,如果不及時扭轉過來,最后受傷害的還是那個你心心念念的人。”
被人說中心情的胥乾有些慌亂,還是故作鎮定:“你胡說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周錦因搖搖頭:“行了,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我們夢花期是個新公司,但卻也不小。合作的事情,我已經要助理把文案發給你們簡小姐了,到底要不要合作,胥總謹慎考慮,我個人是十分希望我們能夠合作的。”
胥乾看了眼她伸出的手,再次無視,直朝電梯而去。
周錦因在原地無奈一笑:還真是個任性又刻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