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風走進臥室的時候,胥乾還睡著,房里兩大扇落地窗都打開著,純白的窗簾布在房內幾經糾纏在一起,風聲陣陣,他光是站著都感受到了清涼。
胥乾呈一個大大的大字,薄弱的被子被風吹的事兒掀起時而飄落,很大一部分都偏離了他的身體,只蓋上了肚子小小的一部分。
祝風上前,扯著被子,一點一點又幫他拉上蓋好了。
胥乾的睡姿很安靜,但眉眼間的總是若有若無地呈現一種悲傷的感覺。
祝風把面對后院的落地窗給關上了,那里偏濕涼,身體不好的人吹久了很容易生病的。才剛做完這些,他的手機就響了,還在想這大早上誰會打電話過來,一看顯示屏,祝風滿臉無奈:原來是她,怪不得這么早。
“什么事?”祝風瞄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胥乾,捂住嘴巴,對著手機輕聲問。
“最近公司不太平,太子爺什么時候來料理料理?”
“大早上怎么就不太平了?”祝風話語中滿是敷衍,放輕了步子就往門口走。
“要問他家的愛作妖的妹妹啊,再不管,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時候不打她。”
“胥金喬又去了公司?”剛走到門口,他的手就被拉住了,祝風回頭就看到胥乾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偏臉上因為壓迫了整晚,那傷疤分明顯出了樣子,痕跡充斥著血色。
“是誰?”胥乾問。
祝風回答:“簡小姐。”
“給我接吧。”
祝風將手機遞了過去。
胥乾直接用還帶著困音的疲憊嗓子問:“簡云伊,什么事?”
“呦,老板就是好命,我可是熬了好幾個通宵,您這才起床呢?”
胥乾懶理她的嘲諷:“如果你沒什么要說的,我就掛了。”
“唉唉唉,先別,我說,我說小外甥,你要是盲眼病治好了,就趕緊來公司工作了,順便打死那幾個妖怪,別總賴著我,我也很忙的。”大約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殘忍,她還是放緩了語氣:“如果真的不行,就再給你一個星期好好休息,你要什么補品,我都給你送過來。”
“不用,我正打算要接手公司了,這兩天就會過來,你做自己該做的就行。”
“你說的......做自己該做的包不包括打跑那些討厭的人啊?”對面有些促狹地問。
“你自己理解,我掛了。”胥乾仍是冷冷的。
“懂,公司見。”
正在病房外給簡云伊打電話的周亮,嘟著嘴,聽著電話里面毫無表情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老大不爽地拍打著手機,本來還想請個假的,沒想到簡云伊業務這么忙,竟然大早上都還還在忙著打電話。
病房里,一些都是安靜的。
孟耀關是被呼嚕聲吵醒的,他先是四處看了看,才發現床邊躺著人,他聽著趴在自己手邊的小腦袋傳來的呼嚕聲,有些艱難地笑出了聲音。
孟耀關一動,魚夢就醒了。
“明明受傷的是我,你倒比我睡得還好。”孟耀關先開了口。
關心的話在嘴邊被堵住了,魚夢只好尷尬地抓了抓頭發:“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沒事,我只是可惜,好好的假期又不能陪你一起度過了。”
“什么呀,現在可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以后日子還長呢,是我抱歉才對,讓你好好的休息都作廢了,只能待在醫院了。”
“所以呀,你要補償我,那就罰你在我住院的時間里天天給我送飯,怎么樣?要你自己做的。”
“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根本就不會做飯的呀。況且就算做了那東西我還不放心給你吃了,本來就生病了,要再吃出什么問題來,我真的要愧疚死了。”
“就當是給我賠罪了。”孟耀關看著她,眼里都是溫柔:“你從來沒有給我做過飯,我很好奇,也很期待,你可以答應我嗎?”
“我知道了。”魚夢不傻,知道孟耀關這是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不然她內心的愧疚真的會讓她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體貼,能夠知道她內心的不安,可是有時候這種體貼偶爾也會起到反作用,反而加重那種不安。
孟耀關對著她溫柔地笑,魚夢也勉強笑了一下。
“現在你還住在學校嗎?”孟耀關突然問。
聽到學校二字,魚夢臉上的笑突然冷了下來,點點頭。
“嗯......”他難得沉默了一會兒:“好像你跟我說過,你很討厭學校。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可以搬到我那里來住啊。”
魚夢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事,連連擺手:“算了,那么多狗仔跟著你,你又不愿意......被拍到了又麻煩。而且這要是胡艷知道了,肯定也饒不了我。”魚夢說著,突然想起來,對啊,胡艷,她怎么把胡艷給忘了?
“我忘記跟你說了,昨天晚上胡艷有打電話過來,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說,就沒有接電話。你看......你現在要不要給她回一個電話?”
孟耀關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查看了一下,然后又將手機放回原位,說:“不用了,有些事不跟她說就對了,因為也說不明白。”
他認真地看著魚夢:“魚夢,胡艷這個人說話不好聽,她是公司分給我的經紀人,所以有時候我會有些顧忌,但你跟她什么關系也沒有,你不必讓自己太受委屈。”
魚夢慌忙擺手:“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看錯我了。”才說完魚夢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你看這說的什么話,不是那樣的人,那是哪樣的人,那是說一句懟一句絕不讓自己吃虧的人嗎?這給自己加的人設也太霸道太野蠻了吧。
孟耀關偷笑了一下,看小傻子一樣地看她:“好啦,我知道了,這樣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