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伍佳佳一邊刷牙洗臉一邊想著一會兒要怎么融入不一樣的兼職生活。

“唔，花兒，有事給我電話……”學校還沒開學，胡平兒也沒去勤工儉學的辦公室報到，聽著聲音從卷成一團的被子里探出頭來，“走的時候把空調調上去一點兒，太冷了～”

雨水洗過的天空格外蔚藍，一朵朵棉花糖也舒展成了不同形狀，宜人的溫度也不知道一會兒暴躁的太陽會不會出來。

伍佳佳站在站牌下，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前面的小水洼，看著遠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著公交。

黃粱這兩天出現的格外頻繁，沒話聊了也要講幾個笑話，早安晚安從不錯過。伍佳佳想了想，好像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她主動發的消息。

“早上好啊，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

黃粱的消息準時報到，伍佳佳隨手回道：“天氣很好，想來應該還不錯。”

“想來？還不錯？看來還蠻期待的嘛。”

“算是第一份工作，自然會有期待。”

周一到周五有課，周六周天上班，伍佳佳不信他還能來找她！

“我們佳佳也要開始掙錢了，”輕松的語氣自然而然帶出下一句，“富婆，在線求包養！”

呃……這要怎么回復？

遠遠看見公交車過來，伍佳佳松了一口氣，快速回復道：“車來了，回聊，拜～”

伍佳佳自是不知道漢城的黃粱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幾個字，默念道：“叫什么伍佳佳，干脆叫伍逃逃得了。”

一雙手卻敲下一行字，“注意安全，回聊。”

這么多年，他算是明白了伍佳佳的鴕鳥性格，遇到解決不了或者不知道怎么解決的事情就兜圈子岔話題，要不然就干脆消失不見。

不過，她還是太溫良了。

溫水煮青蛙最適合不過。

想到這兒，黃粱慢慢向后靠去，眼底光芒明滅不定。對面米白的墻上零星掛著幾張照片，其中一張像是小學時的畢業照片，另有幾張像是抓拍。

五年了，倘若她漸漸有了歸屬，你是否會后悔走了這么久，或者說，他的猜測，一開始就是錯的。

黃粱忽而笑了，竟也有點慶幸他的離開，要不然，他面對伍佳佳時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周六早上七點五十分，伍佳佳站定在五樓門口，門扉緊閉沒有人。

居然來早了？

伍佳佳覺得不可思議，心中忐忑之際便挨著欄桿背對著階梯坐了下來，心中打著腹稿想著一會兒見到其他人要怎么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很好欺負。

樓下有腳步聲響起，伍佳佳眼睛盯著手機屏幕，心卻跳個不停，也不知道今后的同事長的好不好看。

“你是新來的吧。”

男生的聲音很友好，伍佳佳立馬起身點了點頭，尷尬道：“啊，算是吧。”

“哇，漂亮哦，”男生后邊跟了另一個不像學生的女生，此時先那男生一步過來站定，道：“我是銷售萌萌，有一個可愛的幼兒園小朋友，他是康康老師，合作愉快！”

“我是伍佳佳，算是前臺，合作愉快哈！”

兩人說著話，康康老師打開門就領她們進去了。

“前臺？這兒需要前臺？”萌萌表示很疑惑，轉過身看了一眼康康老師。

伍佳佳也很疑惑的看了看兩人。

“誰知道呢？”康康老師攤了攤手。

看著兩人表情各異，伍佳佳品出了不太一樣的味道，想必此事不簡單。

“大家都來了，先打掃一下衛生，康康老師一會兒上課，早上有幾個單子，萌萌你爭取拿下。”溫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伍佳佳回身就見一瘦削的中年女子盈盈而立，便跟著兩人招呼，“王老師好”。

“王老師，她就是伍佳佳，牛老師招過來的前臺。”萌萌咋咋呼呼，似是看出了伍佳佳的不自在，挺身而出。

“聽牛老師說，他對你很滿意。”王老師笑著招呼伍佳佳和她去小辦公室，轉身的時候伍佳佳看見才剛剛認識的兩人竟在給她打氣，心中一暖，似乎甲方老板也不是什么魔鬼了。

“哎，也不知道王老師會給灌什么雞湯了。”

萌萌剛嘟囔一聲，康康老師順手拿起一把掃帚遞到萌萌手中，道：“放心吧，佳佳做不了幾天前臺的。”

“啊？她不會這么脆弱吧？”萌萌一臉驚訝，轉而變為遺憾，“合眼緣很重要，我還蠻喜歡她的。”

“萌萌啊萌萌，虧你還是四歲孩子的娘呢？”康康老師直接一個大白眼轉身進了教室。

“哎，話說清楚，你什么意思？！”萌萌追了進去。

“我不是少了助手嗎？我覺得她就蠻合適的，”頓了頓，康康老師補充道，“也不知道牛老師怎么招人的，學生沒老師不比前臺重要？”

“說的也是，就你和月月老師兩個人確實是很辛苦。”萌萌嘆了口氣。

伊貝機器人教育成立至今其實也不過小半年，暑假的時候差點倒閉，可以說是康康老師一力抗下來的。如今就剩三個班型，丹麥樂高，主講王老師，新招了助手月月老師；德國慧魚和韓國EQ，主講康康老師，暫無助手。

伍佳佳自是不知道她的同事加老板總共也只有五個人，而康康老師已經默默安排了她的職業走向，至少是未來幾個月的職業走向。

王老師去上課了，伍佳佳捧著一堆宣傳單頁發呆。

“佳佳？”萌萌提著幾個小籠包進來并順手關上了門，“說什么了？你還好吧？”

“沒什么，就是要把這些單頁上的內容融會貫通，要和家長有的聊，”伍佳佳回過神，對萌萌笑了笑，試探道：“王老師讓我周內去地推，我說我課多去不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萌萌卻是笑了起來，“她也讓康康老師、月月老師周內去地推，不過都被拒絕了，他們都大四了，拿的也是周末的課時費，沒必要花費太多時間影響學業。”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開袋子遞過來，“吃包子不，樓下剛買的，還熱乎著。”

伍佳佳搖頭，忽然壓低聲音，悄悄問道：“萌萌，我是不是，被騙了？”

“這要看你怎么看了，這個地方雖然又破又舊又窮，但也蠻鍛煉人的。”萌萌也壓低了聲音，“對了，怎么和你算工資的，別最后坑了你。”

“她說我只做前臺，就每天八十，如果地推的話，沒有底薪，但賣出去的試聽卡五五分，如果談下客戶，直接五個點的提成。”

“銷售提成和我一樣，不過前臺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們上課一節課主講是五十，助手是二十。”

“有底薪嗎？”

“每天五十。”

“還真是廉價勞動力啊！”伍佳佳抬手撫額，不過想到發一天傳單也才八十，心里就平衡了許多。

“廉不廉價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們南師大的學生都很厲害！”說到這兒，萌萌眼里滿是崇拜，“你都不知道那些孩子有多喜歡康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