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凱扭頭一看,居然是鏡子。
誒?這不對啊?這不是在夢里么,怎么還能看到師父?
銅面順著曹凱的目光看過去,當(dāng)即羞愧的轉(zhuǎn)過頭去。
“好小子,我不在就欺負(fù)我女兒是吧?我要稍微晚來一步是不是就得逞了?”鏡子拽起曹凱,全然忘記了曹凱的父親曹旭還在身后。
“看來這不是夢,我活過來了。”曹凱小聲地自顧自嘀咕。
“告訴你,今天我給你父親這個面子,要不然,凡是動我女兒的,沒啥好下場。”
“我就不信你女兒不結(jié)婚。”曹凱的音量想抬高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臭小子,我?guī)熜值呐畠阂哺覄樱幌裨捔恕!辈苄穸硕ㄉ瘢蟛匠軇P走了過來打了個圓場。
曹旭的表情早已說明了一切,只是想能晚來一步,想必生米早已煮成熟飯。
曹旭何止一次想過和師兄鏡子兩家結(jié)秦晉之好,但鏡子這人太刁,眼光太毒,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也不知何時能成為鏡子的備選女婿名單。
兩人整了整衣服,跟著鏡子曹旭回到山上。
“你說說,我們舍命來救你們,你們可倒好,背著我們胡搞!”回山頂?shù)穆飞希R子一直喋喋不休。
“師兄,既然《太昊秘經(jīng)》已然發(fā)現(xiàn),我們何不去一探究竟?”曹旭打斷了話題,很明顯,這本書異能的真身出現(xiàn)不是什么好兆頭。
鏡子悶著頭趕路,漸漸的,眼里盡是淚光。
那場收山之戰(zhàn),慘烈之至。
鏡子久久不敢忘掉師父蝙蝠拖著最后一口氣,榨干內(nèi)力,清繳嘉山呂山兩山的外來同感信號,更不敢忘的是,蝙蝠在榻前大限將至,自己卻無能為力,直到現(xiàn)在,面對《太昊秘經(jīng)》,那種無力感又一次充斥到鏡子的每一根神經(jīng)。
曹凱看到鏡子此番模樣,剛要張口就被父親堵了回去。
沒錯,曹凱嗅到了一絲不一般的氣息,直覺告訴他,這本《太昊秘經(jīng)》定存天機(jī)。
四人到達(dá)山頂。
老遠(yuǎn)曹凱就看到遠(yuǎn)處中心圈附近的人熟悉而又稍有些陌生,奈何自己的異能不至于到達(dá)所謂千里眼的水準(zhǔn)。
“奶奶,您怎么來到這里了?”
明知故問,但銅面更關(guān)心老太太雪蓮和鏡子等人的關(guān)系。
曹凱瞧見老太太有些意想不到,看到另外的一個女人更是一頭霧水。
“坐,坐,慢慢聊。”
雪蓮拉著眾人進(jìn)屋,至此,忠道派終于湊齊了七人。
“該還債了。”
夜幕降臨,篝火燃燒的聲滋滋啦啦的響,火光映著的面孔平靜且復(fù)雜。
三個年輕人挨著坐在一起,試著理解長輩口中所謂的怨與仇。
曹凱從超市搬來的發(fā)芽土豆,削尖了樹枝穿成一串,半生不熟的進(jìn)了眾人的口中。
“忠道的弟子,從來也不是被嚇大的,絕境逢生,方為決勝之道。”
鏡子的態(tài)度十分明確,徒弟,女兒,縱然剛剛?cè)腴T,也不該成為逃避復(fù)仇的借口。
吃飽喝足,七人以雪蓮鏡子為中心,曹旭冰塊至曹凱馬宇然銅面三人,雙腿盤坐,掌掌相并。
終于,中心圈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幽藍(lán)色光柱,沖向天際。
幾只喜鵲盤旋著飛在上空。
“師父,這嘉山應(yīng)該就算是清理干凈了吧。”曹凱看到眼前景象,頓時思緒萬千。
鏡子還是不語,是默認(rèn),更是否認(rèn)。往日的忠道,意氣風(fēng)發(fā),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這般不堪。
中心圈在七人的合力之下,構(gòu)成了金鐘罩般的前所未有的穩(wěn)定的屏障,雪蓮掏出桃木令牌,嘟囔了幾句,地底下長出來不少樹根,繞著中心圈里三圈外三圈的圍了起來。再看頭頂,原本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幾棵楊樹的枝丫聚攏在一起,呈大棚狀。
“萬物皆有靈,讀懂木語,大自然之奧妙也。”
曹凱明白又不太明白,看來這老太太還真有兩下子。
“今晚過后,我們又要分頭下山,摸清楚我們法域邊境的情況,不要意外,我早留好了退路。”說罷,鏡子從懷中掏出來不知道哪里弄來的七塊桃木鎖。
“中心圈不能留人,師姑已經(jīng)做好保障,我和師兄下山,師姑和師妹留守賓館即可。”曹旭接過桃木鎖,“以此為感應(yīng),戴于胸前,便于隨機(jī)應(yīng)變。”
雪蓮對新一代忠道派掌門人的辦事風(fēng)格頗為欣賞,就保留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呢?”不滿的聲音出現(xiàn),原來是馬宇然不樂意了,幾個長輩看樣子是忘了他們異能三人團(tuán)。
“我們和仁八派法域的邊界線大致有四個:四合小區(qū)、五合小區(qū)、石埠小區(qū),呂山是自然邊界,嘉山在內(nèi),這四處互相感應(yīng),可惡的就是我們敗落后其他門派可隨意穿行。”鏡子不喜歡被打斷,沒有正面回答。
“師父在暗示我們回超市。”曹凱捅了一把還在摸不著頭腦的馬宇然。
對啊,凱宇超市不正是馬宇然的土豪老姐一手包辦的么!
“另外,注意《太昊秘經(jīng)》這本書的下落。”鏡子總覺得強(qiáng)調(diào)的不夠。
眾人睡去,幾個黑影的腳下結(jié)實(shí)的土地突然成了沼澤,越陷越深,成了樹木的養(yǎng)料。
老太太翻了個身。
銅面滿足的睡在曹凱的肚子上,幸福洋溢在臉上,起初兩人要抱著睡覺,還是在鏡子橫扒拉豎擋著,才爭取來睡在曹凱身上。
馬宇然酸的背過身去,此刻他的夢中想必也一定是靜待緣分。
冰塊十指交叉在胸前,看著銅面,心里既羨慕又欣慰,這個女生和她自己不是一丁半點(diǎn)的投緣,遺憾的是自己終身未嫁,無兒無女。
鏡子的嫉惡如仇除了曹凱無人能及,兩人不同的是,他很內(nèi)斂,狠也是真的狠,無法揣測,無法琢磨。
曹旭躺在鏡子旁邊,想好了去處,又沒想好,沒想好的不僅僅是去處,鏡子的不可測,讓他陷入兩難:相信情分,還是相信人性?
天蒙蒙亮。
三路人馬,整裝待發(fā),臨行前掏出胸前的桃木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出發(fā)!”鏡子一聲令下,紛紛開始行動。
“忠道這伙人,要卷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