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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意外封圣 悲劇羅通(二合一)

羅通?

李元璦默念了一句,有些奇怪。

他可以確定此時此刻確實身處唐朝不假,但有些變化卻與他腦海里的些許記憶不一樣。

就比如自己,商王李元璦,在記憶中應(yīng)該是不存在的。他對歷史頗感興趣,可中國歷史之宏大,不可能全在腦海。他不知道歷史上李淵的十六子到底是誰,卻能確定史書上記載的不是李元璦,又比如這個羅通……

李元璦看過類似的電視,知道書中羅通這一號人物。

冷面寒槍俏羅成的兒子,白馬銀槍,有乃父之風(fēng),武功蓋世,羅家槍法神出鬼沒,是官二代最強的一個,故而還有羅通掃北這一經(jīng)典文學(xué)創(chuàng)作。

可這一切都是小說、評書里的,不管是羅通還是他父親羅成都屬于文學(xué)虛構(gòu),人物塑造源于歷史上的猛將羅士信。

難道這個羅通,跟羅士信有關(guān)?

“羅通,莫不是那個智取千金堡,于洛水就義羅國公的后人?”李元璦出于好奇問了一句。

古代叫人全名是極不尊重的行為,但李元璦只記得羅士信的特殊事跡,哪里記得他是什么什么國公,只能不倫不類的來了句羅國公,應(yīng)付著。

薛孤吳仁訝然道:“商王識得羅通?”

李元璦微微搖頭:“聽過昔年國公壯舉,心中仰慕,隨口一猜。”

薛孤吳仁道:“正是剡國公的公子。”

李元璦眼睛一亮,哪怕不是小說評書里的那個羅通,既然叫這個名字,應(yīng)該不會太差吧?

李元璦立刻換了副嘴臉,仿佛自己是主人一般,拉著薛孤吳仁在屋子里坐下,他還特地沒有去上首坐,而是坐在薛孤吳仁的對面,給了足夠的面子,隨即問道:“典軍說的寶應(yīng)該就是他了吧。”

薛孤吳仁是員虎將,花花心思不多,見此也打開了話匣子,道:“是的,羅通此人自幼跟隨胡國公習(xí)武,真有昔年剡國公的風(fēng)范,在年輕一輩中,武藝當(dāng)屬前列。至今為止,不論是秦家公子,還是尉遲家的公子,乃至程家公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元璦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寶了。秦瓊、尉遲敬德、程咬金那是隋唐時期公認(rèn)的虎將,家學(xué)淵源深厚,能夠?qū)⑺麄兊暮笕瞬仍谀_下,確實有點本事。

不過……

李元璦也是人精,心思機警,察覺了點點不對,羅通真的那么強,不是應(yīng)該搶著要?還輪得到自己?疑乎問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些什么吧?這樣輕易的便宜我,有點不相信。”

薛孤吳仁黑臉微紅,頗為尷尬的笑道:“殿下英明,這個時候?qū)嵲跍惒怀鋈肆耍_通是給尉遲家退回來的。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羅通此人脾氣不太好,喜歡鬧事好斗。”

李元璦怔了怔,突然道:“你之前說什么秦家、尉遲家、還有程家,不會羅通真打過吧?不是單純的比試?”

薛孤吳仁苦笑道:“真打過,當(dāng)年羅通把秦家大公子秦理打的半月下不了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當(dāng)時某在北方防御突厥,不知詳情。也是不久前聽人說的,秦程兩家交好,程家公子想要給秦家公子報仇,結(jié)果也給教訓(xùn)了。”

“至于尉遲家的公子,那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個事情的經(jīng)過倒是聽過。尉遲家的二公子尉遲寶琪、三公子尉遲寶環(huán)在府中練武,羅通遇見了出言譏諷,說他們愧為尉遲后人,不及鄂國公萬一,三人年輕氣盛,大打出手。”

薛孤吳仁說道這里,頓了一頓,道:“不過說實話,某并不覺得傳言是實。殿下,羅通此人自幼喪父,性子是冷了些,不怎么愛于人交談,但應(yīng)不是持強凌弱之人。”

李元璦見薛孤吳仁言語中隱約有維護羅通的意思,頷首道:“典軍放心,我不會聽信任何傳言就評價一人,再說了,論打,我肯定不是對手。只要他護我安全,我也不會招惹他。就他了……你通知一聲,讓他明日往大安宮報道。”

薛孤吳仁起身作揖,道:“此事某定會安排妥當(dāng)。”

李元璦心滿意足的返回大安宮。

這前腳剛進大門,門房就通報了讓李元璦興奮的消息:“殿下,溫家的家主溫必德不久前送上拜帖,按照之前的吩咐,將他請到了客房等候。”

李元璦臉上笑容越發(fā)旺盛,終于忍不住了。

李元璦從一開始就沒有滅賭的心思。

賭這玩意是人都知不好,可是從春秋時期就開始禁賭,一直到二十一世紀(jì),這東西都禁止不了。

這存在即是合理。

李元璦并不認(rèn)為自己能干成這種幾千年都無法杜絕的事情,但他也確實缺錢,修建屋舍需要一大筆錢財。

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無休止的贏下去,將會引發(fā)眾怒。現(xiàn)在的自己憑借的是商王這個金字招牌,能抵御一二。真要逼得他們吃不了飯,砸了他們的飯碗,自己以后就不得安生了。

而且賭真非他所好,讓他一味的泡在賭桌上,實非他所愿。

李元璦從一開始的目的就相當(dāng)明確,向長安所有的賭坊施壓,讓他們認(rèn)識到一件事情。

他們的賭坊能否開的下去,是否盈利,自己說的算。

他們想要賺錢就必須給自己錢,不然就沒有盈利的空間,生存下去的可能。

《孫子兵法》圍三缺一,表示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真要給敵人四面圍了,反而會激起敵人破釜沉舟,拼死一戰(zhàn)的決心。給了一條生路,反而更加容易取勝。

李元璦的目的也是如此,給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自己抉擇。是倒閉,還是給錢。

他相信大多人都會低頭。

至于少數(shù)倔強的,李元璦也不會客氣。他這般死皮賴臉的找護衛(wèi),為得就是防這一手。

大步走向客廳,便見溫必德拘謹(jǐn)?shù)恼驹谝慌裕@里畢竟是大安宮,不是尋常的王府。

李元璦笑道:“久聞長安溫家之名,昔年令尊助我父皇攻取長安,早年還聽父皇提過。孤王府上有老山參,東家回去一并帶回,也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溫必德受寵若驚,忙回禮拜謝。

李元璦方一入座,還沒有吩咐下人招待。

溫必德已經(jīng)搶先道:“古往今來,專長者可為圣賢。孔圣人自不用說,兵有兵圣孫武,酒有酒圣杜康,書有書圣王羲之,醫(yī)有醫(yī)圣張仲景,現(xiàn)今于博一道,亦有圣人出。商王殿下妙手無雙,現(xiàn)今長安上下,所有博中好手,莫不聞殿下名而顫抖。所有博坊,莫不因殿下而心寒膽落。如此景象,前無古人,可為博圣。溫某經(jīng)營博坊,能遇博圣,三生有幸。從今日起,我溫家所有博坊均掛殿下長生牌上香參拜,每月初呈獻禮品銀錢,望殿下笑納。”

李元璦登時傻眼了,這啥情況?

給錢就好了,需要那么復(fù)雜嘛?

博圣,咋不來個賭圣呢。

我只是想安安心心的收取個保護費,怎么成了朝圣了?

“這個……”李元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虛的就免了,錢留下就行,畢竟孤王這也是憑本事吃飯。”

溫必德見李元璦錢收的如此痛快,心底反而松了口氣。

李元璦正色道:“當(dāng)初沒有開竅的時候,天曉得輸了多少銀錢。父皇留下來的瑰寶,都讓孤當(dāng)賣不少。現(xiàn)今技藝大成,自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今日我拿了錢,月余之內(nèi),絕不踏足你溫家博坊。如果不想給,或是我上門,或是找人贏我,皆可。但凡我輸,到此為止,絕不糾纏。溫東家亦可將孤王的態(tài)度告之同行,孤不以勢壓人,不多拿一份,不少要一點,以實力說話。”

溫必德頷首道:“一定帶到。”

他們身份地位全然不對等,彼此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話題。

目的達到,溫必德也不敢多呆,告辭離去。

“等等!”李元璦笑道:“溫東家忘了東西,說好的老參,別忘了。”

溫必德雙手捧著錦盒,只覺得這老參太貴了。

**********

長安,剡國公府。

相較其他輝煌大氣的國公府,剡國公府儼然有些落敗。

羅通在后院練武,亮銀色的長槍化作漫天槍影,霸烈的氣流在涌出槍尖的一刻凝化成朵朵雪花般的光點,大開大合,竟是威猛絕倫有大家風(fēng)采。

“好!”

鼓掌叫喝聲響起,畢成一臉欣慰的看著羅通,眼睛微微泛紅。

羅通收槍,快步走向來人,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畢叔。”

畢成感嘆道:“少主越來越有昔年將軍的風(fēng)采了。”

畢成在幼年時為羅士信所救,一路跟著他征戰(zhàn)疆場。洛水一役,羅士信率二百人鎮(zhèn)守要塞。

適時天降大雪,堵住了李世民的援軍部隊,羅士信以兩百人血戰(zhàn)劉黑闥萬余兵馬,八晝夜洛水落陷,羅士信被俘被殺。

畢成當(dāng)時就在城中,只是在拼殺中為流失射中胸口,給安排在了民房養(yǎng)傷,躲過一劫。

后來一路磕磕碰碰,當(dāng)上了親事帳內(nèi)府的副典軍。

因感羅士信大恩,畢成一直對羅通以少主相稱,時常照拂。

“有好消息,商王今日突然來府,強迫典軍給他安排護衛(wèi)。我適時報了少主的名字,典軍同意了,商王也沒有意見,只要少主能熬個三年,就能謀取一個好的差事。就憑少主的本事,何愁不能光耀門楣?”

畢成一臉興奮。

羅通握槍的手緊了緊,眉頭微皺。

畢成見狀,忙道:“少主放心,我認(rèn)真研究過了。商王其實是最適合少主的人選……別看在商王空有爵位而無實權(quán),與之麾下聽命前景昏暗,但其實最適合的就是少主。少主畢竟是將軍之后,將軍當(dāng)年英雄無敵,只要少主能夠混滿三年親事,即可得到一個好的差事。就憑少主的本事,何愁未來?”

羅通搖頭道:“畢叔誤會了,我從不擔(dān)心這個……”

畢成疑心道:“那是因為商王名聲惡劣?”

“不!”羅通道:“我自身為謠言所累,深知謠言不可信,我只信我所看到的。商王為人如何,他人所說無用,自由我親自判斷。侄兒猶疑是因為母親,母親最近身體有些抱恙,商王住在大安宮。大安宮與府邸相隔太遠。我若去大安宮任職,恐怕十天半月都無法見母親一面,實在放心不下。”

畢成眉頭皺在一處:“這……”

羅通早年因為跟秦瓊的兒子發(fā)生了矛盾。

羅通武藝超群,自是輕易取勝。

問題就出在這里。

秦瓊是何許人,初唐第一猛將,仁義無雙的賽孟嘗,人品道德皆無可挑剔,軍中上下無不敬服。

桀驁于尉遲敬德,古怪如屈突通,自大若侯君集,無不與之稱兄道弟。更別說可以交付性命的程咬金、李勣等人了。

羅通欺負秦瓊的兒子,根本就不需要秦家做什么,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人孤立羅通。

尤其是羅士信跟秦瓊早年一起在張須陀麾下效力,情若兄弟。

羅士信戰(zhàn)死,秦瓊待羅通如親子,親自傳授武藝,毫不私藏。也更加坐實了羅通“忘恩負義”。

但事實當(dāng)初的事情,秦瓊是站在羅通這邊的,他并沒有偏袒自己的兒子。

可在世人看來秦瓊這是為了義氣而委屈了自己的親子。

謠言有些時候比刀子更可怕。

人云亦云之下,羅通名聲狼藉。

尤其是秦瓊病逝,羅通沒有前去拜祭,更證實了這一點。

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羅通壓根不知情,有人刻意沒有通知羅通,隱瞞了秦瓊病逝這一事情。

因名聲所累,幾乎無人愿意接受羅通,而功勛之后,任期不滿,則無法入仕。

這好不容易因時間而消停下去,羅通又打了尉遲兄弟,再次給打回原形。

也就是說除了李元璦,現(xiàn)在沒有人敢要羅通這個小霸王。

失去了這個機會,天曉得誰愿意接受羅通這個帳內(nèi)親事。

只是畢成也勸不出口,孝大于天。

羅通猶疑了半晌,說道:“明日我去大安宮報道,我會跟商王說明,兩日一休,予我照顧母親的時間。如若不許,那只能算了。”

畢成無奈長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這個少主,前途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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