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物一旦定了結局，有再多的精神寄托，又有什么用？

林歌自嘲地笑了笑，卻聽到時年說：“如果樂樂這么小就開始明白大人世界的紛紛擾擾，你不覺得可悲嗎？”

林歌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時年，她笑著說：“如果她這么小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個惡魔，整天打媽媽。因為自己的存在讓心愛的媽媽受到這么多的折磨，這樣就很好嗎？雖然玫瑰花是個很可笑的幌子，可你至少保住了樂樂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記憶，不至于讓她的世界只有黑白色。”

林歌低頭，似乎在深思自己近日以來一直思考的觀點是不是錯誤的。

時年繼續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觀點嘛。至少在我看來，如果讓樂樂這么快就開始接觸大人黑暗的一面，未必是件好事。玫瑰花能讓她保持一顆純真快樂的心，度過一段在昏暗家庭下的時光，也未必是件壞事，是吧？”

時年敲了敲林歌的肩膀，說：“你也一樣。你要是整天郁郁寡歡，想著老婆婆哪一天走，她會不會永遠都這么孤獨。你不得愁禿頭了？”

林歌笑了，說：“說的有道理。”

隨后認真道：“時年，雖然你比我小，可是我感覺你的思想比我成熟，至少比我看得明白。”

時年頓了頓，訕訕笑了幾聲，摸摸自己的鼻子。

其實吧，從靈魂上講，她比林歌還大那么幾歲。

“所以你還會賣掉店嗎？”

時年跟林歌在小區草坪旁邊的石子路上散步。

她聽說林歌賣了店后就會回家鄉再尋求生計。

時年不知道林歌后來遇到什么事讓她重回設計的路，她現在既然知道林歌在那一方面有卓越的天賦，自然不希望她浪費這幾年的時間。

最重要的一點，她可以緊抱大佬的大腿=v=。

“我再想想吧。”

林歌低頭走著，阿婆的離開對她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經過時年的一番勸說，她也明白或許真的是自己沖動了點。

“你一開始來G市的目的是什么？”時年開始閑聊。

林歌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

夏日炎炎，早上卻是涼爽的，空氣很清新。天空有幾朵厚厚的白云，林歌感覺它們在動，又或許是因為她在動。

“服裝設計。我沒讀過大學，高中就畢業了。我父母早年雙亡，八歲的時候是老師一直在教導我。后來我被收養，老師卻銷聲匿跡了。收養我的人家破產，他們沒有給學費讓我讀完高中，只給我一筆錢讓我自生自滅。”

“這跟你來G市是因為服裝設計有什么關系？”

“我想在G市應聘服裝設計的職業。可惜我沒讀過大學，別人一看到簡介就扔了。所以這個愿望一直沒能實現。我就拿錢開了家花店維持生活。”

時年點點頭，低頭沉思。

路邊的草坪有幾只小鳥停在那里，嘰嘰喳喳地叫鳴。啄掉地里的蟲子，又展翅飛走了。

悅耳的鳥鳴消失，周圍又陷入一片寂靜。

“飛走了呢......”

林歌喃喃自語。時年抬頭看向天空那幾只飛走的小鳥，笑道：“會回來的。”

林歌看向時年，她盯著那幾只小鳥說：“只要它們還會飛，就會回來。”

林歌沉默，低頭繼續走石子路。

只要會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