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的同窗,她不能見死不救,于是選擇給我撥通了這個電話,我一個人去“不思”的時候,那里早已經不像往日有駐唱歌手,有音樂有燈光,里面不再是穿著花花綠綠的客人,而是一些復雜的人群。
我躲著人群,往里面走,剛過了一個包間,一個男生伸出手將我扯了進去,是泥鰍!沈優如的男朋友,我急忙問道:“人呢”
他指了指旁邊癱睡在地板上的杜子冬,對方已經神志不清,然后他說道:“沈優如已經離開了,因為剛才露了臉,被人威脅了,以后不會再來這里”
我沒太理解他的意思,這里是“不思”還是指的是這座城市,我一心著急杜子冬的事情,問道:“哪里能出去”
泥鰍無奈的說,沒了出路了,就算有,也出不去,他們不會罷休的。
“試一試吧”我抬起頭,告訴他,不試哪里知道結果。
于是我們將他扶著走了出去,泥鰍說后門有小路可以去河邊,就在我們起身的時候,突然又進來一個人影,許瑞秋!這時候,我心臟開始猛地跳躍起來,他來做什么?
“不行,他被注射了大量藥物,這樣子出去就算不被他們這幫人弄死也會被抓起來”然后又自顧自說:“這些人手段真陰”此時,我看見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觸目驚心。
我理解不到他話里的意思,只能干著急,一邊問道,究竟該怎么辦?
這時候我聽到門外有警察的聲音,驚喜的說到:“警察來了,我們得救了”
沒想到他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皺著眉頭不知道內心在想什么,后來他的行為讓我至今都在懷疑,當時被弄暈了頭的就是是他還是杜子冬,不然他怎么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
他把杜子冬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又穿在自己身上,那時候,我清楚的看得到他難以言說的神情,有憂慮有惆悵,有疑慮也有堅定。
“來”他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附身符,就是我送他那個,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他送了我許多東西,我卻只給了他一個小小的護身符。
然后將它掛在我的脖子上,又順勢將腦袋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扣在我頭上,然后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對我說道:“乖,等我,我會來找你”
然后隔著帽子,在頭頂上猛的留下一個吻。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突然從他身后跑來了一些手持棍棒的年輕人,一個又一個將他撲倒在地,震驚之余,我顧不得旁人,朝他沖了過去。
這時候,一個人將泥鰍和杜子冬也制服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傻傻的站著,嚇得不知所措,只是看見前面的許瑞秋,被眾人圍著,不知是何狀況,我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
過了一會,他們都被帶走了,后來的結果是杜子冬涉嫌吸毒,違反治安管理規定的違法行為依法處以十日拘留,而我多次往返的來去派出所詢問他的去向,但不管是“不思”還是派出所,都被趕了出來,沒人回答我。
第五天的時候,我從“不思”出來,這邊已經停止營業了,我也沒有聯系上沈優如,很多事情都不清不楚的發生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我面前,李哥的臉出現的那么遲。
我坐在他的車上,也不知道是太疲憊了還是因為他可以給我一個答案而放松了心態,竟然沉沉的睡去,直到醒來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他的外套。
原來他帶我回了他的家
進了房間我拿下他的外套遞給他,他面無表情的接過,整理一下突然看向我,我抬起眼皮,看見的是他有些驚慌的神情,我從袖子里露出手指,緩緩地露出手里的東西,輕聲說道:“您是在找這個嗎?”
手臂裸露出來,手心里緊緊拿著的是一把小小的手槍,我問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少有的緊張的緊張的表情,安撫我說道:“林落,把它給我”
“你為什么要帶它?”我不理他,望著這忽然變得空蕩的屋子,我問他:“還有您兒子佳琪呢?”
“他出國了,我也打算出國了”他笑了笑,皮笑肉不笑,以前我還覺得他挺有風度也很有魅力,此刻看來,竟然有些惡心。他看著我說道:“你知道的,他作文寫不好,所有人都笑話他,其他成績也很差”
我的視線又放在手里的小手槍上,他突然離我近了一點說道:“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出國,你可以選擇上學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任何事情,但是,把手槍先給我好嗎”
“對不起,李哥”我小聲說道:“我沒有輔導好他,我以為他會好好學習的,對不起,我以為自己很優秀了,我以為我輔導他這么久他會變好的,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認真”
不怪你,他一遍說道又說一遍,真的,我們誰都不怪你。
“許瑞秋,你救救他”我站立不住,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看著他,慢慢問出口:“這一切怎么回事?”
李哥搖了搖頭,目光一直沒有從我身上移開:“你冷靜,把手槍給我,相信我,我帶著它也是為了保護你,更不想用它傷害你”
“我就想知道你告訴我他哪去了”我用全身力氣吼了出來,那瞬間所有的情緒爆發了,看不見一絲理智,我雙手并用,企圖讓手上的東西發出點聲響,然后一個重重的力量將我壓倒,李哥雙手鉗制住我的身體,又快速地搶奪我手里的東西,右手被狠狠地擰傷了,那把手槍也落在地上。
他起身,去撿那把手槍,然后喘著氣,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我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背影,求您了
落落,你不懂這里面的規矩,進去了就出不來,出來也活不成。
然后他從外套里面掏出一份文件,拿在手里顛了顛,繼續說道:咱國家對這事的處罰挺嚴重的,死刑!
我全身忍不住的顫抖,狠狠地咒罵他,為什么要參與我的事情,為什么要招惹杜子冬?我有求你去報復他嗎,管你什么事情,是你給他衣服里放了東西,是你故意指使別人招惹警察,他們究竟犯了什么錯,讓你這么置于死地。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他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人,不管是羅茜,還是對杜子冬,如果早一點我可以阻止他就好了,可是我從沒想過去阻止他。
我一遍一遍罵著他,直到累了,才認命般的問他:真的沒可能了嗎
落落,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聽到了才確定的,我告訴你,三天前就執行了,你別追問了。
整個世界似乎坍塌了,我終于還是沒能守住他,沒能見到他最后一面,我緊緊握住雙拳,手心都被指甲扎的出血,胃里一陣翻騰,嗓子腥甜,卻咳出一口血來。
他過來攙住我,我掙脫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客廳處,然后等待許久,終于問出口:“那他現在,在哪里?”
他冷冷回答一句:不知道
“求你了”我轉身想要跪下去,他立馬攙扶住我,繼而失望的搖搖頭,什么也不肯說。
最后我終于認命,發出一陣自己能難聽得清楚的聲音:“至少告訴我他葬在哪里”
他不語,三秒鐘之后丟下一句話:“沒有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