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陽初上,暖暖的陽光灑在小狐貍身上,舒服極了。
現在正值初春,空氣中還帶著一絲寒意,幽深的樹林將陽光擋的嚴嚴實實,顯得更加靜謐。
小狐貍全身雪白,正趴在一塊大石頭上,遠遠的看上去宛如一個雪白的毛球,身后的九條尾巴乖乖的盤在一起。小狐貍估計是開了靈智,特地選了一個干凈又舒服的石頭睡覺,剛好有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照到身上,暖洋洋的。
九尾狐乃是神獸,群居在青丘,與世隔絕。天界鮮少接觸,尋常的凡人也少有人知。九尾狐是狐族中最為罕見的品種,向小狐貍這樣全身的雪白的九尾狐整個青丘也只此一個。
但這并沒有成為小狐貍的驕傲,因為它生來無父無母,算是一只野狐貍。也沒有名字,大家都叫它小白。族中的長老不愿意搭理它,小輩們也因為它和別人不一樣不愿意和它玩。
但好在小狐貍天生疲懶,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日子倒也過的安穩。族中的小狐貍都有長輩,他們的長輩會整日催促他們修煉,早日修成人形,便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這是青丘的規矩,每當小狐貍們修成人形,便會到外面歷練百年,但據說每一個到外面歷練過的前輩都會悻悻而歸,最后選擇待在青丘,認真修煉,以期早日成神。
族里的小狐貍也都乖乖的聽長輩的話,等待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機會。
但小白對這一點興趣都沒有,外面有什么好玩的,還危險,人形又有什么好玩的,做一只狐貍不照樣開開心心?
成神又有什么意思,每一只九尾狐都擁有近萬年的壽命,倘若在臨死之前修的神體,便可以擁有數十萬年的壽命。但小狐貍想的是一萬年已經夠無趣了,還要什么長生。
剛開始也有一些族長想要教導它,見它實在胸無大志,便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快走呀!現在陣法已經開了!”
“哇!好激動啊,終于可以出去了!”
“嗯嗯,聽說人間有很多好吃的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將小狐貍吵醒,這里偏僻,位于青丘的邊界處,平時少有人至,現在這么吵鬧,應該是又有一批修成人形的狐貍要去歷練了。
小白爬了起來,后腿微微用力,跳到了一顆大樹上,看著急匆匆跑過去的眾人,都是些年輕的少年少女,青丘狐族的長相不論男女老少,都是俊美異常。
看著這群人跑過去,小狐貍才從樹上跳了下來,睡的時間也很久了,去找點吃的吧。小狐貍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朝著森林深處走去,里面有一條小溪,她平時餓了就會去河里抓條魚。
小狐貍身形矯健,森林里只能看到一個飛快的雪白色身影閃過。不消片刻,就到了小溪旁。
它靜靜地臥在岸邊等著著一個良好的時機,就在它盯準了一條魚想要快速下口時,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只妖獸。
這是一只成年黑熊,體格龐大,小狐貍還沒有他的半條腿大,這只黑熊猛的朝小狐貍撲了過來,小狐貍反應及時向一旁閃躲,但還是被熊掌抓傷了。
只是此時,小狐貍無暇顧及傷口,這突然出現的黑熊顯然才是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
黑熊雖然殘暴,但行動并不靈敏,幾次攻擊都沒有成功,顯然已經有些狂躁了。
小狐貍也顯然沒討到什么好,黑熊雖然反應遲鈍,但速度卻不慢。
突然,黑熊停了下來,小狐貍正在詫異,黑熊周身就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道,小狐貍沒來得及躲開,一下子被掃了出去。
等到黑熊冷靜下來,卻已經看不到狐貍影子了,只得仰天長嘯了兩聲,踏著厚重的腳步離開。
小溪邊安靜了下來,河中的魚兒似乎也被這場斗爭驚到了,一時之間連水流波動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溪邊也沒有人再過來,誰又會知道有一只小狐貍不見了呢?
*
“停,我們公子說了,要在前面稍作休息,在啟程上路。”
“呦,一個賣藝的,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我們公子是天下第一琴師,奉皇上的命令到皇宮演奏。”
“阿令,不必多言。”清冽溫潤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打斷了男子的話。
“哼,停吧!人家這第一琴師要是累著了,咱們這粗人可擔待不起。”外面騎著馬的男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前行的隊伍緩緩停了下來,眾人都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打算喝點水,稍作休息再繼續趕路。
剛才那個名喚阿令的小廝拉開了馬車的簾子,將里面的男子扶了出來。
男子身著一襲白衣,面容淡然,氣質冷清宛如一個謫仙人,發白的唇色使他有一種病弱之感。
男子下車后就擺了擺手,獨自一人向一旁走去。
剛剛出言諷刺的侍衛見狀冷哼一聲,別過了頭,不再看他。
白衣男子走到一旁的小溪邊,正要坐在一個石頭上休息,就看見溪水中似是有什么白色的東西。
身邊還淌著血,看樣子似乎是個小動物,男子走過去,看到了暈倒在水中的小狐貍。
他小心翼翼的小狐貍抱了上來,放到岸邊,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將小狐貍的傷口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哎呦,您休息好了沒呀,咱們可還要快些趕路,休息好了就走吧!你自個說身體不舒服,這回兒在干嘛呢?”侍衛說著就朝著男子走來。
“沒有,看著溪水清澈,便多看了一會,我們走吧!”白衣男子站起身說道,說著便向馬車內走去。
待到馬車緩緩走起來,馬車內的男子才將袖中的小狐貍掏了出來,好在狐貍是白色的,體積又小,這才沒有被發現。
男子看著掌心中的小狐貍,不禁露出來一個笑容,開始拿出車內的藥箱,為小狐貍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