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天王星嗎？

它距離地球二十七億三千萬公里，是太陽系的第七顆行星。

“——”

地平線迸出一道十字閃光，粗大光柱撕裂整片天空，轟在一顆藍色光點上，瞬間裂成八瓣。

“嘟——嘟——嘟——嘟——”

“右臂裝甲融解，侵蝕程度：F————D級。”

“嘶——”

隼人屏息凝起一面薄薄的A.T.立場，敷在烤成暗紅的右前臂上，橙黃色立場碎成光屑，滲入傷口，構建出嶄新的淺色皮層。

“呲啦！”

不等修補完成，傷口再次迸裂。

“真疼啊混蛋——！”

皮開肉綻十數次后，轟擊才堪堪停止。

被高溫炙烤到變形的顯示屏發出不堪重負的“呲呲”聲響。

外部，包裹在六號機頭部的V形眼罩，也已經碳化。

“是加粒子炮嗎？”

六號機抬起冒煙的右手，捏住糊在臉上的眼罩，伸出兩指一捏，碳化眼罩隨風化為灰燼。

“——”

地平線上，緩緩露出半個不規則的八面晶體，晶體中央分水嶺處，兩條如水流動般的光帶緩緩匯集于中心，凝起一道微小的十字星芒。

又來？

隼人猛地拽動操縱桿，從手心里傳來的阻力讓他身體登時一個趔趄。

“什——？”

話音未落，視野登時變暗。

一顆極為規整的黑色球體，充斥屏幕中央，球體表面布滿怪誕恐怖的粉筆線條。

而六號機的雙腳，此時正往球體投射的倒影中緩慢凹陷。

“我可沒時間玩過家家——！”

六號機抬手揮出一記橙色光刀，剛出手，詭異球體突兀地消失了。

若不是腳下引力在增大，隼人一時間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身側布滿【ALERT】的顯示屏，倒是十分貼心地送上一串模型。

瞥到【900+N2爆雷】字樣后，隼人苦笑著搖頭道。

“看來內部爆破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嗡——”

頭頂浮現出一圈光暈，六號機雙手凝起兩面A.T.立場，背部高高弓起，借力一蹬，整機以一個變扭的后空翻動作脫離腳下黑洞，來到半空中。

“轟——”

不等隼人喘息，地平線又急速亮起一道光芒。

“沒完沒了是吧！”

六號機合起手掌，將兩面A.T.立場聚成一張“盾牌”，張開在身前。

熾熱光柱頃刻而至，瞬間擊穿盾牌，高溫粒子轟擊在六號機體表，迸發出陣陣火花。

眼睛被光烤得睜不開，背后卻傳來陰森至極的涼意。

迅猛攻擊來源于【第五使徒·雷天使雷米爾】，而幽靈般來去無影的，自然就是排名第十二的司夜之天使——雷里爾了。

一光一暗的超自然力量，折磨得隼人苦不堪言。

幸好MARK.06足夠給力，一時半會還散不了架。

“嘟——嘟——嘟——”

擠滿紅色報錯符號的屏幕，硬是插進一條通訊要求。

手頭正忙的隼人想都不想，立刻用神經聯結接通訊號。

當頭戴目鏡，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現在窗口時，隼人正專心操縱六號機，把手中已成紅色的絕對領域凹成一個凹面鏡，準備將四散的能量凝聚起來，蓄力返還給雷天使。

“咔噔——！”

耳畔響起引擎熄火聲，插入栓內登時漆黑一片。

只留下左側，照片大小的對話框。

“？？？”

鏖戰正酣，不想被人拔了插頭。

“你這個雜種——”

隼人轉身沖碇源堂的實時影像咆哮道。

“沒看見我在想辦法嗎，混蛋——！！！”

面對暴跳如雷的隼人，碇源堂不置可否地扶了下目鏡。

“我說完了。”

屏幕登時陷入一片馬賽克。

隼人氣得直想吐血。

“——”

數秒后，身穿褐色制服的老人出現在顯示屏中，他瞥了眼隼人，幽幽嘆息道。

“有時候，眼睛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少廢話！”

面對隼人的粗魯話語，屏幕那頭的冬月無動于衷，繼續慢吞吞地接過話頭。

“如果是定遠·綾人·德拉諾特，他估計早就看破了——”

“看破什——？！”

隼人正要發作，在怒罵前的一剎那，他驀地止住話頭，扭頭急速思索起來。

“孺子可教。”

冬月微微頷首。

“果然當初保留六號機操控權限是正確的。”

無暇顧忌冬月帶刺話語，隼人攤開手掌，細細摩挲紅腫皮膚。

雷天使，和夜天使的密集攻擊，居然隨六號機控制權喪失...

消失了？

隼人第一次對現實產生了動搖。

“碇，傀儡系統進化到如今這種地步，和你我脫不了干系啊。”

“啊，只要能把唯帶回來，我都會去做的。”

聽著兩謎語人對話，隼人張開五指摁在前額，狠狠擼到下巴。

合著這傀儡系統拿自己當猴子耍？

“居然利用人的思維慣性——”

隼人什么都明白了。

所謂MAGI，CASPER，決議，全都是浮云。

而是傀儡系統為了誘導自己，而設下的陷阱。

只需起個頭，自己的崩騰思維自然會填補上剩余缺口。

就像是被遮住眼睛，手腕被割開小口子的囚犯，真正殺死他的，其實是他自己想象出流血過多的思維。

至于那個滴漏，只不過為他的想象，提供了一個合適的媒介。

而適合海王星的水棲類使徒，在天王星環境中的浮游類使徒，都是由隼人自己的縝密邏輯所構造出的世界。

“有時候，思慮周全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啊，所以我和碇不能出手，天知道我們的思想會把我們帶向何種恐怖的深淵——”

這是說自己頭腦簡單嗎？

“唔——”

花了兩分半思考傀儡系統動機后，隼人突然靈光一現，不由得脫口而出。

“時間！”

“傀儡系統需要時間完成一樣東西！”

“很可惜——”

冬月就如同盡力搶救，卻又無力回天的良醫般，搖頭嘆息道。

“我們似乎都晚了一步。”

不祥預感登時充斥內心，隼人目光緊盯通訊窗口。

“發生了什么事？”

得到碇源堂點頭同意后，冬月將手頭的一組照片拉進窗口。

僅是瞥到相片中的紅白靚影，就讓隼人同步率驚掉了100多。

“這是——”

“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