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知道呢！不過現在算是知道了他為什么要把宅院選在江邊了。會了這樣的秘術，那水里他就是老大呀！”
“呦，那這升平教若是成立起來，怕是青濤會最頭疼吧。萬一潛在水底鑿沉他幾艘船，搶他幾批貨，這青濤會還怎么混啊！”
“噓，小點聲，這樣議論幫派的事情，咱們還是注意一點最好。”
“嘁！咱們都能想到的，那些門派自己想不到？還需要我們來提醒？”
“也是。”
“聽說申平這次是要閉關一年，也不知道一年以后是不是還回來山南。”
“不管他回不回來，反正我是覺得，他早晚得鬧出大動靜來！”
“那你是希望他鬧呢？還是不希望呢？”
“這還用問嗎？他肯定希望鬧，鬧的越大越好，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嘛！哈哈哈哈……”
“去你的……”
……春去秋來，轉眼已經到了寒冬臘月。
這天，樓涌帶著幾個兄弟來給桐姨送點炭火。只見院子里里外外蹲著的，站著的，躺著的，一眼看去，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樓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怎么好像人又多了？”
“嗯。”桐姨指了指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娃娃：“這孩子，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么冷的天氣，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還被打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直在門口不敢回家。我看著不落忍，就讓他進來了。”
“那，那邊那個呢？”樓涌指了指另一邊一個大個子的中年胖子。
“那個是厚著臉皮硬闖進來的！”很顯然，提到這個人就來氣，慧兒嘟著小嘴：“涌叔，等會兒你就把他扔出去唄！”
“呵呵，這塊頭，想扔出去可不容易。”趕人這種麻煩事，他也是不喜歡干的，可是除了他，又有誰能來做呢？只能苦笑。
“咦？那邊那個，不是前幾天剛勸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是啊，裝瘋賣傻的又回來了！”
“……”樓涌無語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啊！
“涌哥？又在頭疼怎么趕人啊？”一個手拿掃帚的小青年忽然從身后靠過來：“我跟他們可不一樣啊，對吧？我是來幫忙干活的，既不在這兒蹭飯，也不在這兒留宿。來這里是真心想交大家做朋友的，對吧？嘿嘿！我繼續干活去了哈！”
年輕人討好的話說完，拖著掃帚就去了遠處繼續打掃，絲毫不給樓涌機會和他深談勸他離開的機會。
樓涌記得，他是住在巷子尾的小丁。無奈的搖搖頭，這還真是各式各樣的人都匯集到了一起，頭疼啊。
“樓涌，你過來一下。”桐姨把樓涌拉到了一邊。
“這幾日，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門口似乎有不少人盯著咱們宅子。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最近這院中的人的確太多了些，有些顯眼。”
作為被申平信賴的長輩，大宅的情況樓涌自然是時刻掛念在心上，剛剛還想著這情況怎么和萬桐開口比較合適，對方已經先開了口。
看著萬桐緊張內疚的神情，樓涌終究是不忍：“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這里總歸是城中，不管是各掌權門派，還是那群無賴混混，都不敢輕易亂來。叮囑好慧兒和白思年，不要出城，不要惹事，遇事忍一忍。等到過完年，申平回來了就一切都解決了！”
“嗯。”聽見樓涌這樣說，萬桐心中總算踏實了些。想到這段時間多虧了有眼前這個人出謀劃策，賣力氣送東西，心中暖暖的：“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客氣什么！只管把我當成自家人便是。”樓涌臉上的笑意藏都快藏不住了。聽見萬桐夸自己，那心里是比吃了蜜糖還要甜呀！
十余年前自己的原配夫人去世，他曾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女人。而今看來，這誓言該考慮作廢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興奮，他大聲的招呼著搬炭火的兄弟：“怎么這么慢才弄好啊！所有人都過來咯，把院子里不該有的人，給清一遍！”
幾乎是同時，此刻遠在山北的千碩門中，紅纓在一份又一份的文書中，打開了一封山南傳來的密函。
今年以來，升平教雖未掛牌，但名聲早已傳遍山南。府院附近長期聚集各色人等，官家出面勸散多次卻始終效果不佳。
如今年關在即，仍有大量城外人員未回鄉回城，繼續留宿城內。為保年關祥和，特申請采取靈活手段遣散聚眾人員。望準。
這種密函，每年都會收到不少，尤其是在臘月。無非是匯報一下各自守城中的穩定隱患。
紅纓稍微思考了一下，驅散人員，這也算是替申平排憂解難了。況且這原本就是常規操作，便沒有遲疑，在密函上回復了一個準字。
過年嘛，總是要多備一些年貨才叫過年。況且大宅中有那么多張嘴巴等著要吃的。
但是今天的采購卻是很不順利。幾個桐姨信的過的被安排出門采買的人都是空手而歸。
“真是出了鬼了！有錢還買不到東西？”慧兒要不是腳坡，非得蹦起來不可。
“說是城內的東西早就被各家各戶訂下了。咱們要是想買年貨，除非去城外的散戶手里去買米糧，去山頭的獵戶手里去收野味。”
“那就去呀！費點事總比沒有好吧？”慧兒沒有猶豫，決定直接向美食低頭。
“我想著那些散戶獵戶肯定都不送貨，所以回來多叫點人一起去。再說了城外可能不太平，人多也安全些。”
“對對，有道理。”慧兒應和著。正要多招呼幾個大哥叔叔一起。桐姨從屋里走了出來：“不能出城！”
“桐姨！”慧兒覺得委屈。
“我交代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一定不能出城，尤其是這么多人一起。萬一有人故意挑事，你們一個應對不好，到時候是都想到大牢里一起過年嗎？”
“可是，桐姨，他們現在明擺著都在欺負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