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說實話，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果然，昭熙帝聽完裴封一席話，臉色難看了一陣，但是裴封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心情有點緩和。裴封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一些，卻見昭熙帝臉色驟變，如黑云壓城一般，臉色如墨沉了下來，黑的還想會隨時滴落墨汁，他感到奇異，因為感受到了昭熙帝身上前所未有的殺意與憤怒。

好像一瞬間就莫名其妙變得憤怒。

裴封皺緊了眉，周身一陣冷氣環繞，天子的怒火蔓延，好像一瞬間將他牽制住，一瞬間，裴封感覺到了事情不對。

昭熙帝瞇著眼睛，周身散發出了強烈的難以掩飾的氣息，就連那一雙慣常掩藏情緒的丹鳳三角眼，此刻都灌滿了怒火。

這根本不像昭熙帝的性格，他以前雖不受昭熙帝待見，倆人見面難免會因為某些事而互相看不順眼，但昭熙帝向來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至少他從未在那雙眼睛中見過如此強烈的情緒。

小公主已經去世多時，昭熙帝的怒火與悲傷早就不該這么強烈，而且方才他雖然稍有怒火，但更多都是探究，而且已經明顯有緩和，不該突然如此暴怒。

裴封亦同樣不卑不亢地向他看過去，試圖察看他為何突然如此爆發情緒。

昭熙帝眼中沒有因為裴封的動作而有別的反應，眼中怒意未減，像是一個木偶一樣，怒意不增不減。

裴封瞇著眼睛，果然，昭熙帝突然發難：“來人。”

外面守衛的人聽到皇帝的聲音，一齊握著腰間劍柄，走了進來。

昭熙帝眉間的情緒仿佛經過了精密計算，不曾搭理裴封，自顧自的說道：“裴小將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將他投進天牢，聽候發落。”

隨便扯了一個不存在的借口，昭熙帝說話的語氣與方才完全不同，臉色也大變。

裴封沒有掙扎，他比剛才更沉默，不知道昭熙帝發的什么瘋，突然不知道為什么開始胡言亂語。

裴封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變故，但是在被侍衛押到天牢的時候，他忽然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事情原本不是這樣。

但這并不是他本身的感覺，而是一種來自于腦海深處的，卻又不像屬于他的一種感覺。

裴封感到奇怪。

雖然他本身也知道事情有異，昭熙帝的前后變換太過大，事情原本就應該是順著他的設想走下去才對。

裴封猜著也許是因為事情忽然朝著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所以才有些異樣而已吧。

裴封想忽視掉心底那種怪異感，但他從來都擅長見微知著，所以本能卻不由得多加關注了這種錯覺。

待到天牢里，牢頭們聽完侍衛的交代，將裴將軍投進了一個比較干凈整潔的牢房。

因為拿不準陛下是什么態度，所以還不會刻意去得罪她，指不準裴小將軍今日進了牢房，明日就能封官加爵。

天子的意思從來不是他們這種小民能才猜的到的。

這位不善言辭的裴小將軍也是如此。

牢頭從來都是仗勢欺人的性格，對待裴封難得溫和，甚至帶了些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