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嚴小良只覺眼皮沉重,四肢發僵。
一動胳膊,扯到吊瓶的針管,皮肉帶來的一絲痛感讓他激動又興奮。
我這是回來了?
用力抬起眼皮,整潔空曠,遍布藥水氣息味的病房讓他更一步確信,他真的回來了。
移動視線,身旁趴著的是他媽媽一起一伏,瘦得撐不起衣服的瘦弱身軀,嚴小良的眼睛頓時濕潤了。
“媽……”
他嘶啞著聲音,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
嚴媽媽太過勞累,幾乎是累的暈睡過去,很久之后才把朦朧中聽到的那一聲不真切的似真似幻的喊聲辨認為真實。
她緩慢地抬起頭,看到了兒子歪向她這邊,睜著眼睛咕嚕嚕亂轉的臉。
一瞬間,二人緊擁,淚如雨下。
……
幾乎同一時間,不同地點,若干個醫院里,上演了一模一樣的劇情。
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躺進醫院的很多病人,在那一時刻,突然蘇醒。
好多下了病危通知的,甚至還有被告知準備后事的。
親屬們悲痛欲絕之時,都迎來了轉機。
醫生們驚大了嘴巴!
科學也解釋不了的。
可事實卻發生了!
于是,很多家庭一夜之間,轉悲為喜,互相打著電話報著喜訊。
被悲傷氛圍籠罩多時的一個個家庭終于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隨之,大家的生活步入了正軌。
清醒過來的人有很多訴說起自己的經歷,都被親人歸結于夢境。他們本就對自己經歷過的事感到迷茫和模糊,由此一來,便更加對那是個驚險刺激的夢確信無疑。
嚴小良總共昏迷了五天。
這五天對于嚴振偉和嚴媽媽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不光是他家,楊林飛于露石大海蘇麗矮子,以及家鄉遠在國外的蒙德,幾乎同樣如此。
好在,這末日終有結束的時候,他們的生活也漸漸歸于平靜。
很多人會重拾生活的快樂,忘記了夢里那驚心動魄的可怕經歷,可是有的人卻對夢里的一切印象深刻。
比如說嚴小良楊林飛于露石大海蘇麗蒙德。
嚴小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掉一個人,那個他護了一路,成功將其送出的人。
于露也無法忘記那個敢對她表白,被她拒絕之后她卻念念不忘的人。
楊林飛更不會忘了他被拒絕,聽到過最有哲理最有感觸的一句話,更不會忘了那個醒來之后還魂牽夢繞的身影。
蘇麗很懷念大家在一起的時光,盡管短暫,她卻更珍惜。對于她那種孤僻得與網絡為伍,現實中沒有同伴的人,能與人結成伴,一同前行,那是種莫大的歡樂。
石大海早已不在計較楊林飛的冒失和嚴小良算計過自己的事,也漸漸地不再在意自己頭頂上光亮亮的一片,而開始還念起與大家一起反抗陳降的激烈與慘烈來。
蒙德還沒能回得去自己的故鄉,但是也開始在病床上思考起那個溫馨團結的小團體來。
他們此前或多或少都對生活抱有一定程度的遺憾,但是現在,重歸生活的他們估計再也不敢虛度光陰,漠視親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