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的手越舉越高,把石大海的身體幾乎舉到了半空。
他的一番話似乎沉入了大海,并沒有得到周圍人的回應。
因此,他更加惱怒了。
好,你們都站在造物主那一邊對吧!對我說的話一點都不信是吧!那你們都去地獄追隨他吧!
西方神已經怒不可遏,手背上青筋暴起,隱約流動著異色的氣流,石大海的面容越來越猙獰,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看。
正當西方神要用力掐斷石大海脖子時,他面前忽然出現的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年一臉的義正言辭,胸板挺的很直,氣定神閑地站在他面前,頗有點問罪的架勢。
西方神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一把松開掐住石大海脖子的手,嘴角洋溢出一絲激動的笑容。
“喲!你沒走,看來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嚴小良靜靜看著雙目通紅,情緒激動的西方神,眼珠轉了一轉,點了點頭。
西方神眼里的欣喜激動之色更加強烈了,臉頰的肌肉都跟著顫動起來,他的嘴巴張了又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此刻的感受。
從半空掉下來的石大海嘭地一聲砸在了地上,許久都沒有動彈,也沒有呻吟,只是像一只受傷的猛獸一樣蟄伏在一角喘息。
也許是因為過度的刺激驚嚇和長時間缺氧,他整個人都還沒有緩過來。
許久,西方神才從啞口狀態回歸平常。
他緩步走到嚴小良面前,大概是怕嚇到這唯一能夠傾聽到他心聲的少年,用很輕很親切的語聲問道:“少年,你真的相信我說的?”
嚴小良不好奇西方神一次次詢問自己信不信他,因為奇奇怪怪的人他見得太多了,這種人一看就是沒有存在感太久,沉寂太久,以至于連最基本的自信都快喪失了,所以才會這么在乎任意一個人的看法。
“我信!”
嚴小良眼神堅定,神態自若,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以最簡短的途徑,最快得到西方神的信任。
果然,西方神面上如綻開了一朵花一樣,高興的擠出一堆魚尾紋。
“我就說,不只是我看不慣造物主,任何人知道他的所做所為都不會贊同的!”
嚴小良心里默默地道: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玉帝,王母保佑,讓這個瘋子快點轉移注意力,找他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撒氣去,別再拿我們的命開玩笑了!我們還要努力殺出游戲,回到現實世界和父母團圓呢!
此時,西方神高興之余,竟然把手搭在了嚴小良的肩膀上,并和他面對面站著。
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一米,已經超越了與陌生人的安全警示線,同時兩人的臉相對也不過幾十厘米,嚴小良可以清楚地看到西方神經常熬夜豬肝色的瘦臉上星星點點地散布著的米粒大小的雀斑。
他厚厚眼鏡下的大眼睛向內深陷著,眼睛周圍是一圈深棕色,看來他平時睡眠質量不太好,黑眼圈很厲害。
沒等嚴小良去總結他三角區T區出現痘痘的原因,西方神已經在敘述造物主的另一大罪狀了。
“你知道嗎?我已經忍耐了一千年了!對了,猛然對你說起兩個活了一千年之久的怪物之間發生的事,你可能會感到吃驚,不過你只需靜靜地聽,聽著聽著你就都明白了。”
西方神不等嚴小良有所回應,便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敘述。
“你知道嗎?李彥那個家伙,真不是個東西!最初我們都只是兩腳踏在修行之外的人,偶然間我得到了一把可以通往那個神界的鑰匙,本想借此脫離凡胎,登上不平凡的世界,可是卻被他奪走了我千辛萬苦得來的成果,害我與修行無緣,無法登上神界。他幾乎奪走了我的一切,我陳氏一整個大家族都毀在了他手里,到此他還不滿,天涯海角地追殺我,似要把我趕至絕境,死不復生才肯罷休。要不是后來歷盡千辛萬苦差點丟了命才獲得高人指點,我恐怕就只能帶著那一腔憤恨步入黃泉了。你說他是不是很沒人道,他是不是該死!”
聽到這里,嚴小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里暗道:呵!以前的修行世界居然也這么陰險恐怖,還好我活在二十一世紀!
“這李彥確實有點不是人,不干人事!”
似是已有千年沒有人說過這么一句公道話了,西方神一時居然激動得眼里閃過一絲淚花。
“對,他簡直不是人!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慘嗎?我和他大戰無數個日夜,兩方都已遍體鱗傷,精疲力盡,無力再戰!最后,他拿走了我的靈石,我人生中第一塊靈石,可以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要物。他到那時都想置我于死地,把我打暈,丟在河里等著喂河里的魚怪!”
“他如此惡毒,你說他是不是該死!”
西方神的聲音都在顫抖。每當回憶起過往的種種,那些浮動在眼前的一幕幕,他從不敢忘記,時刻受其鞭策,直到心里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