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被斜射進來的陽光曬得已經大汗淋漓,皮膚發粘時,他們還是不太敢有太大的動靜。
空氣中充滿了濕熱氣息,密閉的洋房里沒有一絲流動的涼爽空氣。
他們艱難地轉過頭對望了一眼,目光中盡是難過,似乎不約而同地無聲抱怨著:剛才怎么沒想到挑個玻璃碎了的房子?
嚴小良實在要堅持不住,仿佛再耽擱片刻,還沒挺進決賽,他就要昏厥。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門口方向,穆雨立刻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這是向她傳遞信息,準備進行戰略轉移。
就在他們起身,悄悄地往門口移動時,一陣沒有任何預兆的急促步槍聲密密麻麻地就近傳來。
二人身形不禁同時抖了一下,頓住腳步,然后吃驚地對望。
這陣槍聲太突然,就像是兩個點著貓步溜裝備的在一個轉角偶遇,然后沒有任何逃避或解說的余地,二人同時端起了槍一陣猛掃,都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態度。
突然的槍聲打破了這本就暗藏無限風波動蕩的房區,地上覓食的鳥兒被驚得振翅群飛,似乎還帶來了一陣風晃得旁邊山坡上的樹林搖晃不止。
就在同時,研究所頂臥著的一個狙待不住了,他KONG地開了一狙,打的山坡上往下跑的一個人哇的一聲跳了起來。
這個人恰巧就在嚴小良他們躲藏的房子旁邊,聽他叫喊的聲音以及由遠慢慢變近的腳步聲,他似乎有意要躲進嚴小良他們這房子里。
穆雨神色擔憂地看了嚴小良一眼,以眼神示意他沖不沖出去。
嚴小良卻搖了搖頭,悄悄靠到了門的一邊,并示意穆雨躲在門的另一邊。
二人隱藏好后,就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果然,那個人往這洋房里跑來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穆雨嘭嘭亂跳的心快要到了嗓子眼,看著嚴小良的眼神里滿是驚慌,但是直到那個人沖進來那一刻,她都是緊閉嘴巴沒發出聲音的。
只見嚴小良拿出備好多時的小刀子,在人影一進門的時候,第一時間攬住他脖子,把冰冷刀片貼在他喉嚨處,然后一發狠一用力,橫著切了下去。
穆雨在一旁親眼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是因為疲勞還是驚怖出現的血絲此刻異常明顯,布滿了她的整個眼球。
她生怕自己會喊出聲,所以兩手用盡力氣捂住自己的嘴。
那個人略黝黑的臉上顯現出不多的痛苦,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沒來及發出一聲慘呼,在不知道是誰殺了他亦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抽搐掙扎了幾下,手腳漸漸變軟,動作越來越緩,慢慢就倒了下去。
這不是穆雨第一次見到別人死在自己面前,這個誤闖進來付出生命代價的人面對著地板倒了下去,脖子上應該有這著深深切痕但是被游戲和諧了沒有出現血跡,她應該不會太怕才對,但是她的眼里還是莫名地流出了淚水。
嚴小良一時有點無措,手中小刀子握得有如燒紅了的一般燙手。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安撫穆雨的心。
“你說,他會不會也是一個臥病在床,生死一線間的可憐人?”
穆雨眼中梨花帶雨,神情哀傷地說。
“我沒法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來到這個游戲的不光是可憐人,還有可恨的人,還有中等立場不好不壞的人。”
穆雨聽的出奇,好奇地聽他繼續往下講。
“其實,我以前就是個十分可恨的人。”
嚴小良抬頭,用非常嚴肅冰冷的語氣去描述自己。
“我還是個不孝,不尊老愛幼的人。我活著的時候就沒有做過一件讓父母滿意的事,學業不上心也就罷了,就連生活也是亂的一團糟,在家里常給他們添負擔,做一些讓他們糟心的事,沒事就給他們添堵。我甚至看習慣了我爸我媽一臉生氣威脅警告的表情。我也不想這樣,夜深時也會一個人懺悔失眠,可是,我還是改不了自己的性格和毛病,總是拿青春期當擋箭牌。”
“我很后悔,如果我能重活一次,我一定要敞開心扉,對我爸媽說一聲對不起,無論自己有多少劣跡,多少種叛逆行為,我也要努力克服掉……我絕不會再然他們對我失望一次。”
話入肺腑,嚴小良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穆雨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嚴小良,眼淚悄無聲息地爬過她下眼瞼掉落,她也渾然不覺,不知道去擦,似乎嚴小良身上的秘密要更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