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良抬頭看一眼周圍,以那塊石頭和觀測塔作為標記,他緩慢地向一處寬闊平坦的地方匍匐過去。
那便是扔手榴彈的人藏匿的大致位置。
從扔手榴彈到現(xiàn)在沒過去多少時間,即使他爬的再快,也不會出了這塊地方。只要一直守在這附近,不信揪不出來他。
嚴小良手里緊緊地抱著槍,子彈早已上好膛,就等著敵人一站起來,對準他就是一頓瘋狂掃射。
他一直采用的都是最穩(wěn)最保險的打法,那便是茍。
玩這個游戲這么多年,他十分清楚,只有茍到最后的玩家,沒有一直能殺到最后的玩家。
這個游戲逞匹夫之勇的人最先死。沒有城府看見人就想殺的人不會活得久,因為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立刻會變成獵物盯上,你殺了別人的時候,守在你后面的黃雀就會撲上來消滅你。太過于茍的,爬行前進的人也會死,因為你暴露了自己的死角,失去了逃走的優(yōu)勢。
還有各種,槍法不好的也會死,優(yōu)柔寡斷不去收拾殘血放跑敵人也會被人尋仇打死,不懂給自己留退路的、不會逃跑不會S型跑路的也會死……
能活到最后的,都是經(jīng)歷過種種的驚心動魄,謹小慎微,繃緊神經(jīng)地過每一分每一秒的人。
這點,以前嚴小良只是隔著屏幕替他游戲里的角色緊張,現(xiàn)在他手心里都是汗,為自己而緊張。
這個敵人一看就不是特別精明的人。
以嚴小良的閱歷,精明的人此刻早已爬起,一面去尋敵人身影,一面再次臥倒然后再決定是直接拿槍掃還是丟雷。
而這個沉悶家伙,不知憋在哪里,半天也不出聲,也不露面。
嚴小良深知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即使是個厲害角色,不起來會會,逃跑的路上也滿是顧忌,也不會感到安全。
想到這里,他以手肘和膝蓋撐地,猝不及防地一躍而起。
躍起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一個帶著白色棒球帽的灰色身影,安靜地趴在一處草地。
二話不說,他一邊閃身向一邊草叢臥倒,一邊猛烈地扣動扳機。
幾乎同一時間,對面草地上也想起了一連串槍聲。
此時,他這個閃身動作預判得簡直太準確了,對面就是個老Y比,猥瑣的可以,槍法也不錯,嚴小良動作這么迅捷,還是被他打到了幾槍。
一陣痛意從他肩膀胸前傳了過來,倒在草叢里的他趕緊掏出飲料喝了一口,再看一眼手表,血條果然在慢慢恢復。
蓋還好,造物主夠人性化,削弱了疼痛值,打到身上的子彈沒有疼到讓他喪失行動力。
這一次襲擊,那家伙必然已經(jīng)開始警覺,而且應該和自己一樣,不敢掉以輕心,不敢打腎上腺素,不敢纏繃帶,只敢用藥瓶飲料之類來回血。因為他們都怕對方會趁那較長的空隙過來偷襲。
嚴小良想了想,最終還是采取先發(fā)之人的戰(zhàn)術。
他故意繞開自己暴露的位置,從另一個角度接近那個白帽子家伙。
距離在不斷拉近著,子彈再一次上好了膛。
同樣的戰(zhàn)術,他再一次一躍而起,第一時間找到他的位置又是一陣突突,這次那家伙顯然受驚不小,應該是沒料到嚴小良會這么心急,不等血條回滿就沖上來。
白帽子家伙的槍果然凌亂了些,這次明顯是嚴小良取得優(yōu)勢,他連續(xù)打了那家伙好幾槍,而自己只挨了兩槍。
“好機會!”
他心里暗嘆。
就是這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幾乎不再匍匐前進,嚴小良佝僂著腰前行,繞著那家伙邊跑邊打。
草叢這高度正好能擋住白帽子的視線,然后他就變?yōu)榱吮粍樱m然他極力扭轉著身軀,想朝嚴小良身上多開幾槍,但是居于劣勢處于被動的他卻難以打到別人一槍。
最終,嚴小良贏了。
他親眼看到那帶白帽子家伙身上不再泛出紅光,頭也漸漸低下去,直到?jīng)]了動靜。
機警細心的他趕緊臥倒,怕吸引到別人的目光。然后向白帽子尸體爬過去。
他的目光最先落到那雙帆布鞋上。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光著多時已經(jīng)快要光習慣,滿是劃痕沾點露水就火辣辣刺痛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