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寫回憶錄其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是嗎。”

“讓我既樂在其中，又想要迅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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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每每聽到這兩個字，我都會特別用心的去別人談論這個時期的事情，卻很少跟別人說起，我的故事。

其實到了高中這個階段，剛剛進入青春期的我們，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很容易會由于青春期的懵懂，喜歡上班上的同學也很正常。

但是像楊袍悔這樣每一個女孩子都喜歡的，可能就有一點不正常了。他的愛情，似乎太過于泛濫，從葉靜好，到彭就的心上人何算，甚至花癡丁當，他喜歡了個遍。

不過他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用他的話說，女孩們傷他太深。

我的青春期，似乎比別人都要來得晚一些，我幾乎沒有怎么長青春痘，也沒有胡須，完全還是一副孩子樣，心里更加不知道，喜歡是什么。

但是私底下，卻總有幾張嘴說我喜歡陳凡一，也有說陳凡一喜歡我。

對于這些流言我似乎并不是很抵觸，而且我知道陳凡一也一樣。

只不過，我當時真的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喜歡，我對陳凡一，算是喜歡嗎。

周三的體育課，我們一群人正在打3V3斗牛，炮灰似乎有心事一樣向我走過來：“天成，你是不是喜歡陳凡一啊。”其實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嗯......啊？”我說到。

“我說你喜歡陳凡一嗎。”炮灰又用稍大一些的聲音說了一遍。

我慢慢將手里的籃球投了出去，沒有投進。

“沒有吧。干嘛這么問。“我說到。

“噢，沒有就好，我打算追她，我怕你有意見。”炮灰放輕松很多，一邊笑著一邊跟我說。

我一不小心運掉了手中的球，阿光給我把球傳了回來。

“噢這樣，那追唄，不過陳凡一，好像沒那么好追啊。”我接著說到。

說著炮灰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我不就喜歡迎難而上嗎。”

楊袍悔大概是在說他那從未開花便多次夭折的愛情吧。

但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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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從那天開始，炮灰便開始了他對陳凡一的追逐，一到下課就抽個小板凳坐到陳凡一旁邊問題目，或者說是假裝問題目。

陳凡一這個天真的女孩子果真把炮灰當成了普通的求知少年，認認真真的給他講解。

“這個題老師上課說過了，是這樣......”

還沒等陳凡一說完，

“噢噢，我想起來了，那我們說一點老師沒講過的。陳凡一你喜歡什么顏色呀？”

“啊...藍色吧。”陳凡一不解，不明白炮灰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

“嘻嘻嘻，我也喜歡藍色。”炮灰終于還是露出了他的丑惡嘴臉。

大課間跑完操，我早一步跑回了教室，看見炮灰正在往陳凡一的課桌里塞零食。

“天成，別告訴她是我弄的啊，我想先神秘一點，再給她一個小驚喜。”

“哦。”我點頭。

陳凡一上來以后，很快發現了抽屜里的零食。

“怎么桌子里有這么多零食，李天成你知道是誰放的嗎。”陳凡一看向我。

一邊是我的好兄弟，一邊是陳凡一，當時的我，別提有多猶豫了。

“是楊袍悔。”我一臉正經。

“哎，我又不吃零食，你要嗎給你好了。”看著陳凡一一臉嫌棄的樣子，我心中有些得意。

“我也不吃，我最討厭吃零食了，扔了吧。”我邊說邊搖頭，完全否認了自己每天課間都要跟波波去校超市買雞腿和各種零碎的事情。

“算了，我給小美吧，她喜歡吃。”說著陳凡一把零食甩給了不遠的唐小美。

總算是等到周六放假了，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我寫了整整一節課的數學題，可能有些過于投入了，下課了也沒反應過來。

倒是陳凡一今天很準時的一下課就背著書包走了。

我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瞟了一眼看見唐小美在門口聊天，我腦子里還是剛才的習題，沒有反應過來繼續走。

“哎，李天成。”忽然唐小美把我叫住了。

我回過神來，一副還算嚴肅的表情看著她，“怎么了。”

“明天放假，你有沒有空啊。”我心想這個唐小美搞什么鬼名堂，平常對我那么兇，今天態度好像還可以，眼睛里不但沒有平時的兇狠勁反而還有一點點小溫柔。

“有吧，什么事兒啊。”我疑惑的看著她。

“啊，沒什么事兒，就明天陳凡一過生日，既然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去她家里做飯吃唄。”

“做飯？做飯我不行，吃飯我還可以。”我說到。

“噗，那好吧那就一起去吃飯吧。“唐小美笑笑。

“為什么是你來叫我啊，陳凡一人呢，她知道嗎。”我問。

“啊......啊她不知道呢，是凡一讓我多叫幾個同學一起去的，我想你應該會去吧。”

“嗯，應該會吧，好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短信給你，明天中午見咯。”

雖然我總感覺唐小美今天有些奇奇怪怪，但我確實答應了。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發現吳峰正坐在我旁邊吃早餐面。

“你怎么在這，怎么進來的。”我迷迷糊糊。

“你醒啦，當然是我小姨給我開門進來的啊。”

“噢，你來干嘛。”

“你忘啦，今天總決賽熱火打馬刺，你不是說今天約人一起去看比賽嗎。”

“好像是有這回事。”我揉揉眼睛。

“快起來快起來，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你起太晚了。”說完吳峰把我拽了起來，半推搡著把我趕出了門，我完全忘記了跟唐小美的約定。

吳峰是個不玩盡興不回家的人，所以我陪他玩了整整一天，晚上才回到家里。

直到睡前洗完澡才記起來陳凡一過生日這件事情，我想了想還是給她編輯了一條短信。

“對不起啊，白天有點忙，手機也沒電了，祝你生日快樂。”但是沒有收到她的回復，我猜是睡了吧。我沒有多想，疲憊的倒下睡覺。

第二天到了學校，陳凡一和往常一樣特別正常的來到學校，似乎也沒有什么事。

我一直嘗試著想問問她昨天的事情，看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雖然她始終說沒有。不過整個一天的氣氛都怪怪的，她也不像平常一樣跟我說東說西的，說話很少，我根本沒法搞清楚她的想法。

于是到了下課我找到唐小美，“陳凡一昨天，生氣了嗎。”我問她。

“你完了，你沒來凡一昨天確實挺難受的，她說你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朋友。”唐小美回答到。

當朋友？我把她當朋友了嗎。

“還好啦，要不是楊袍悔后來一直在耍寶逗陳凡一開心......”

“他怎么也去了。”

我突然有些生氣。

“天成，改卷子去，老程人手不夠。”這時候江有文過來把我強行拉走。

我走進老程辦公室，看見陳凡一也在。

原來是老程出去開會了，把這里都留給我們幾個，晚上卷子就要發下去，讓我們幫忙抓緊時間改。

我一邊改卷子，一邊偷偷看著陳凡一，心里還是對她有一些虧欠的感覺。

這時候我發現手中拿的是炮灰的卷子，我看了一眼在我批閱的那道題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幾乎劃破了試卷，在旁邊寫上了0分。

試卷往后傳到江有文手上，“誒天成，這個題你是不是太嚴格了，你看他過程和方法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結果算錯了，是不是可以多給些分啊。”有文跟我商量。

我沒有接過試卷，“我看了，他用的方法復雜且死板，答案也算錯了，所以給0分是合理的。”

“方法是有些死板，但是死方法畢竟也沒錯，而且他也算對了這么多，步驟分還是得給吧。”他接著勸我。

我接過試卷又看了一眼，看見試卷上出現的楊袍悔三個字我就十分不爽，然后把試卷甩在桌面上。

“不用說了，我說0分就是0分，老程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改的。”我表現得很不耐煩。

江有文有些無奈，沒有再說下去，繼續改試卷。

我一邊看著不遠處的陳凡一，一邊盯著桌上，堆疊著的滿滿一桌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