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跑,我在追?!?
“那你追到了嗎?!?
“差一點,每次都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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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高中三年是學生時代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三年,最要緊的事情,當然是學習,但也不完全只有學習。
像蔣公子每天浪跡于社會,像波波張愛博每天都捧著一本知音漫客,炮灰楊袍悔每個課間都在走廊上和女孩兒說笑,陸冠我的課桌下永遠放著一顆籃球,還有阿光周光所,有打不完的電子游戲。
我的班主任,數學老師程百學,恒景中學的王牌教師。
總是用一種看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的眼神來看我們,一副居功自傲的面孔,不過傲慢總是有實力撐腰,校門口他的教師簡介上光是列舉他獲得得獎項成就,就占了半面墻。
他總是喜歡在講題的時候擺出一副無語又無奈的表情,就好像在說:“這種題目你們都寫不出來,真是一群小屁孩。”
語文老師叫唐秋生,是我們學校年紀比較大的老師,江湖人稱老學究。
唐秋生這個名字不好,其實叫他唐僧合適一點。生得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事情是這樣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修養很體面的人。(其實也還好啦。)
總是擺出一副很老實正經的樣子,但恰恰是他那種老年人的正經,讓他成為了我們最喜歡欺負的對象,調皮的我們總喜歡逗他欺負他,而他卻是對我們最無奈也是被我們欺負得最多的老師。
物理老師陸千名,如果說老程已經是我們學校的王牌教師,那他就是王牌中的王牌,可以說是我們市最優秀的物理老師,去找他問題目,有時候只需要看完題,甚至都不需要看完題目,考點和答案即出,
老陸一直就是我們學校的神話和傳說,獲得的榮譽多到沒法列舉,感覺平常的題目在他這都算不上題,奧賽還可以拿來看一看。重點是他和老程關系特好,兩個人經常勾肩搭背去喝酒,一點兒也不像高尚的人民教師。
Lisa張麗有,我們的英語老師,算是我們班老師里最年輕的了,真實年齡不詳,超級愛打扮,因為她以為自己很時髦,最有名的一句話是:“you can ask me everything,except my age.”
化學劉,劉云驚,比起其它幾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老師,老劉應該是最接地氣的了,沒什么架子,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吹牛,偶爾說幾個低級趣味的段子,逗得我們開開心心。
毫無疑問,他們是我的高中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分則各顯神通,合則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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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英語課,我坐在波波的課桌上把弄他帶來的魔方。
一個很不懂事的人,用手指輕輕捏著我的右邊衣肩往上提。
那一次轉頭,我花了大概0.7秒,接著腦袋里陸續閃過不少于7個討厭的可疑人面孔,隨即有超過70句惡言呼之欲出。
但我轉過身來發現,原來是她,圖書館的那個女孩兒。
我這才真正看清楚她的樣子,如果只是單純的用好看來形容她會顯得很庸俗。靈性,她外表的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一樣,第一眼我就注意到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顆痣,不是很深,但是很有靈性,恰到好處,就像一個故事的女主角,那里就該有一顆這樣的痣。
故事的場景,也從教室,轉到了遠在田納西州的格溫城堡,仿佛一場love story,從這里就已經開始。
但是之后的7秒鐘,我竟然嗯嗯啊啊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東西。
“干嘛?!狈磻^來的我冷冷的說道,我在想這么跟同學說話會不會有些冷漠了,顯得我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交英語隨堂筆記?!睕]想到她的回答比我還要冷。
“噢.....哦,在那里?!蔽抑噶酥覆贿h處我的課桌,上面的一本小筆記本。
她做出一副嫌棄且不想搭理的表情看了看那邊,又看了看我,然后拿走了放在我桌上的小本。
可能是這種女主角自帶的吸引力光環,讓我不得不多看她兩眼,不過我總感覺,在我盯著她看的這段時間里,她其實也在注意我。
“哎,哎哎,干嘛呢,玩不玩了,不玩還給我?!辈úㄍ蝗淮驍辔?。
“噢,玩兒,玩兒嘛不是,剛剛那個人是誰啊?!蔽乙贿吚^續玩一邊問他。
“你說陳凡一啊,英語課代表啊,她不是跟你一個初中升上來的嘛。”波波一直盯著我手上的魔方,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我。
難怪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長得又好看,成績又好,這類女孩子,看不上我們這種學渣的?!安úǔ梦也蛔⒁獍涯Х綇奈沂掷锬米吡?。
“學渣?你怎么知道我學渣呀?!蔽衣詭σ獾貑査?。
“我的感覺啊,你也別裝,我看人超厲害的,吶,你看那邊的何上進,下課都在看書,那才是學霸。”波波給我指了指那邊正在學習的上進。
“是嘛。”我嘀咕。
“不是嗎?”波波一臉堅信。
“是吧!”我邊說邊笑。
終于,在一道“世紀難題”面前,老程露出了他的狐貍尾巴。
“哎呀,你看看你們,遇到稍微有一些難度的題目就歇菜了?!崩铣桃贿叴曛终疲贿吢冻隽思橛嫷贸训男Α?
老程很喜歡懸賞題,他把一道頗有難度的題目抄在黑板上,再到講臺上放上一瓶飲料,通常是學校發給他的橙汁啊涼茶什么的作為懸賞。然后就是笑嘻嘻的看著我們一個個苦思冥想卻不得其解的樣子。
“這一道題,還是有點難度滴,你們誰能把它解出來,桌子上的這瓶飲料,就歸他。”
能夠作為老程懸賞的題目,自然有些難度,為了得到那瓶價值3.5元的飲料大家絞盡了腦汁卻毫無所獲。
“還是不行啊你們,我上節課在1班也寫了同樣一道題,他們可是有人敢上來,而且答出了第一問,怎么,你們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面對老程的挑釁,沒有人敢作聲,這時候敢站出來的人,一定是英雄。
年輕就是氣盛啊,第一個當英雄的,毫無疑問是我。
“我試試吧?!蔽乙怀雎暎嗳硕伎聪蛭?。老程也看著我。
我走過去接過老程手中的粉筆,咬著手指凝思了一會兒,側著身子瞟一眼大家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心中竟然會充滿了成就感。
然后我收回了目光,轉過身,拿起手中的粉筆一蹴而就。我又把題目從頭看了一遍,確認無誤,我拿走了桌上的橙汁,邊走下來邊喝。
波波擺出一副我一定是亂寫的表情,直到老程用紅筆,打上了大大的勾。
我的思緒,就停留在那個大大的紅勾。
窗外的麻雀跳上了隔壁的老樟樹。
它告訴我,該前進了。
于是,我便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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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說室里,比剛開學的那幾天人多了很多,我和江有文表面上都給對方一種“學習,學個屁”的假態,私下里卻各有奇招,良性競爭。江有文看我每天放學都往圖書館跑也“不甘示弱”,好奇的非要跟我過來看看。
陳凡一和我似乎成了這里的常客,不過她總是能比我先到一會兒,雖然我一定沒有故意的想早一些來,但她似乎永遠要領先我一步。
就一步。
所以我養成了一來就先掃一圈看看陳凡一在哪里的習慣,但是大多數時候,我并不會和她說話,這大概是因為認真學習的人,都應該顯得高冷些的緣故。
圖書室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闖進來一個白發奶奶,一直在書柜間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么書,一直碎碎念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家似乎都把她當成了麻煩,沒有人上去幫助她。
我站起來準備過去看看,陳凡一依舊比我先一步走到了老奶奶跟前,她低下頭,耐心地聽老人說些什么。
我放下了手中的筆,認真地觀察她。一舉一動,似乎都發散出來自內心的單純與善良,而這一切都攝入了老人的眼睛,也充滿了我的眼睛。
突然覺得這一幕特別的溫馨。
不過我似乎盯著的時間有點長了,好像被她看見了,我趕緊低下頭接著看書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等到耳邊的空氣重新安靜下來,我又悄悄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