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妮手中的晶核已經(jīng)全部消失,身上爆發(fā)出的火環(huán)也顯出了后繼無力的疲態(tài),以她為中心方圓兩米的地方,所有的人獸都被掀翻,腳邊的螞蟻蟑螂都被這一圈火焰烤成了灰燼。
她晃了晃身子,險些暈倒在地。
還是周李梓忍著灼燒后的痛苦,艱難的過去扶住了她。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控制力度了。”趙安妮半閉著眼,虛弱的說道。
她已經(jīng)很累了,從早上跟周李梓出去掃樓,受到喪尸圍攻還受了傷,到中途病情復發(fā),又開著車跑了兩三個小時,現(xiàn)在又借著晶核的力量將她體內最后一絲力氣榨干,一整天就只在車上吃了一塊林珠遞過來的巧克力。
肩上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血水混雜著膿水蜿蜒流下,因為體力不支,又受傷且過度疲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了,暴露在外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發(fā)燙。
哪怕隔著衣服攬住趙安妮,周李梓都能從她身上感受到那股熱意,可他卻覺得那只是發(fā)出火焰之后她身上正常的溫度,所以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再堅持一下,我們去那邊店里躲著休息休息,堅持住啊!”周李梓在她耳邊喊個不停,將馬上就要睡死過去的趙安妮又給喊了起來。
她強打起精神點了點頭,“我沒事,先看看唐韻和小林珠吧,我剛才好像傷到她們了。”
剛想過去看看情況,就看到唐韻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隨意攏了一把被灼燒缺了一塊的頭發(fā),然后慌張的跑到林珠身邊。
剛才事情發(fā)生的太過匆忙,除了唐韻其他人都沒注意到,林珠在關鍵時刻將她推走為她擋了一擊,現(xiàn)在這丫頭瘦弱的小胳膊上正橫亙著三道長長的爪痕,鮮血不停的從傷口處流出,在身下匯聚成了一個小血泊。
“珠兒,珠兒!你醒醒,別睡啊!”唐韻顫抖著雙手覆在她的傷口上,試圖為她止血。
可是林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早已暈死過去。
強烈的愧疚和悔恨幾乎要淹沒她的理智,可是她還不敢發(fā)飆,因為現(xiàn)在的情勢不允許自己發(fā)飆也不允許自己去幫林珠報仇。
一行四人,現(xiàn)在個個身上帶傷,疲累和痛苦交纏著她們的精神,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太過危險。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獸潮會來的這么早這么突然,突然到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安排和計劃。
不止是這次獸潮,從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后,發(fā)生了太多事都是她從未想到過,也根本想不到會在此刻提前出現(xiàn)的。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次獸潮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的東西的召喚,這些傾巢而出的蛇蟲鼠蟻、飛禽走獸,它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路邊的偶然經(jīng)過的人類或是四散在街道中木訥的喪尸,而是在那個不知之處,躲藏在陰影之中的某個東西。
就連剛才險些將她們逼到絕境的兩只猛獸,最初可能也只是在逗弄她們,若不是被那聲巨響嚇到,它們可能就會和己方一直相安無事到她們順利逃離這個危險區(qū)域。
還好,多虧了趙安妮剛才的爆發(fā),不僅逼退了那兩只畜生,還嚇到了它們,現(xiàn)在正遠遠的徘徊著,似乎是在試探要不要再次攻擊,趁著現(xiàn)在的機會,要馬上找到遮蔽之所。
看到那邊兩人已經(jīng)站起來了,狀態(tài)也還算可以,唐韻連忙從空間中取出了一條毛巾給林珠暫時包扎好,然后將她背起來走過去與兩人站在一起。
“我們先去那邊五金店躲一躲,它們一會兒該緩過來了。”
周李梓點了點頭,拉起身邊趙安妮的手臂,到這時,他才隱隱有些察覺到趙安妮的不對勁,她身上太燙了!
來不及細究,三人半跑半走的來到一早就看中的五金店前,唐韻從空間又翻出一把刀遞給周李梓。
不需要開口,他當即便領會了唐韻的意思,用刀柄將已經(jīng)破了一個口的玻璃又砸開了一些,從破洞處伸手將窗戶的開關打開。
“快,你們先進!”周李梓托著趙安妮先把她送了進去,然后幫助唐韻把林珠送了進去,又被唐韻給托進去,他這才有時間自己從那個剛剛好能容納自己體型的矮窗處鉆進房間。
“周李梓!把窗戶封上!”唐韻隔空取來了旁邊的小錘和幾根鐵釘,指著門邊幾個歪斜的木板說道。
吩咐完在場唯一一個大男人,唐韻終于支撐不住暈了過去,而另一邊倚在架子上的趙安妮,也早已高燒暈了過去。
三個女人身受重傷歪歪斜斜的躺在五金店的貨架之上,周李梓雖然著急幫她們處理傷口,可還是先去拿了木板準備封窗。
那幾塊木板應該是從廢棄的家具上拆下來的,長短厚度粗細都不一致,好在只是釘住一個窗戶,周李梓從中挑出了三塊還算能用的木板,剛準備上第一個釘子,窗外卻突然伸出來一只大手。
順著手臂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那個龍哥的手下,異能還未完全收放自如所以雙手奇大的黃文覺。
此時黃文覺的額頭處有一道明顯的撞傷,不知是從哪傷到的,血跡從傷口流下浸濕了睫毛,讓他一只眼睛無法睜開,只能睜著另一只眼與周李梓對峙,氣勢上就短了半截。
剛才只顧著甩掉那兩只兇獸,又個個負傷狀態(tài)奇差,她們都沒來得及關注過后面這幾個跟屁蟲的情況,甚至一度將他們拋到腦后,若不是突然冒出來,她們很可能就這么直接將對方給忘了。
“放手!”見到是害她們四人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周李梓瞬間就垮下了臉。
“讓我們進去!”黃文覺堅定的把著玻璃的斷口處,“我的兄弟們受了傷,必須要包扎了。”
“呵,笑話,你說要進來,我們就讓你進?你臉可真大。”事情到這份上了,周李梓反而不著急了,悠哉的站在窗邊,“哎呦,這么厚的臉皮竟然也能受傷,是哪位大好人幫你放的血,說出來讓哥哥我高興高興。”
黃文覺站著沒說話,默默停了會兒,又繼續(xù)說道,“剛才我們的車被一群猴子襲擊,我的......”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李梓的一陣爆笑給打斷,“哈哈哈!活該!還猴子襲擊,猴子怎么沒撓死你們呢!”
強壓下憤怒和屈辱,黃文覺繼續(xù)說道,“我的兩個兄弟不慎被傷到已經(jīng)暈倒了,那個......風系能力者也因為脫力暈厥了,若不是那些猴子莫名其妙突然跑掉,我可能也沒辦法完好的逃出來。求求你們,我真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咱們都是同胞,你們行行好事,幫幫我們好嗎?”
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被接連的打擊和傷害擊潰了心理防線,又被周李梓好一頓嘲笑,就連說話都是帶著哭腔的。
“別別別,這種時候別給我搞這一套,現(xiàn)在想起來我們是同胞了,偷我們東西的時候怎么沒想著這事呢?”對于這種死到臨頭才來裝可憐搞道德綁架的人,周李梓向來惡心的很,所以今天說什么,他都不會讓那幾個人進來。
“只要你肯讓我們進去,我可以做主把車上的物資都送給你們!”黃文覺回頭看了看在身后轉悠的那兩只猛獸,覺得后背都麻了一圈,慌慌張張的要把車上的食物全交出來。
可惜,周李梓依舊不吃他這套。
“首先,東西原本就是我們的,是你們偷了我們的東西,所以算不上是你送給我們。我們只是還沒來得及算賬,但是這筆賬記在我心里,早晚都是要找回來的。其次,你能偷我們一次,就能偷第二次,我們是不可能放一個這么大的隱患在身邊,而且你們那個什么,王浩,先前還一臉兇相的要殺了我們,拜托,是你沒長腦子還是你覺得我們沒長腦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你當真不救?”原本只是慌張和急迫的黃文覺,在聽完這番話之后成功轉變成了憤恨。
“滾滾滾,凈說廢話,耽誤我做正事。”說著,他將黃文覺扒在窗戶上的那只手給扒拉開,再次舉起木板準備落釘。
“好,既然你們這么冷血無情,我也不做孫子低聲下氣的求你,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放下狠話,黃文覺氣鼓鼓的走回到車上。
那兩只猛獸竟就這么看著他回去,連動都不帶動彈一下的。
周李梓無語的罵了幾聲,認命的釘木板。
在他身后,還有三個重傷的女人等著他照顧,入口處必須要封好,否則他一個人可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