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時,班里來了個留級生,不知有什么背景,囂張得不行,橫行霸道,看誰不爽就去欺負誰。在班級里欺凌其他同學。其他同學都是敢怒不敢言。
記得,高二上學期的時候,他還跟這個留級生干了一架,差點兒背上處分……
原本就是這個留級生挑事,他只是正當防衛(wèi)才反擊的。
結(jié)果教導處的老師不管對錯,只把兩人狠批了一頓,就讓班主任領(lǐng)回去了。
后來聽班主任說,是他力保之下,才沒給處分,否則,考大學都受影響。
但那個留級生明顯是不想考大學的,也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遇到時,便時不時地有些挑釁的語言動作,他盡量避開,但畢竟年輕,血氣方剛的,他都快忍無可忍了……
直到有一天,媽媽下班時拿回了那幅字……
再次路遇留級生時,面對對方的挑釁,他想到了“待人當從有過中求無過,非但存厚,亦且解怨”,于是他把攥緊了的拳頭暗暗地放松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真誠的說:“嗯,我確實不如你。”
那留級生意外地挑了下眉毛,怎么個意思?這就慫了?
“你講義氣,有號召力,所以有人跟著你幫你,”他看了看留級生旁邊跟著的兩個小弟,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看我,總是獨自一人。”
留級生愣在了那里,兩個小弟也不明所以地呆呆地看著他,于是,他就慢慢地走開了……心中繼續(xù)默誦著……
“待己當從無過中求有過,非獨進德,亦且免患……喜聞人過,不若喜聞已過。樂道己善,何如樂道人善……”
這之后,留級生再也沒有為難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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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
掃除、開會,一通忙亂之后,方塵回到辦公室,剛剛打開電腦,就聽得樓道里有人說話:
“她肯定是整容了,那種微調(diào)式的整容……”
“我早就注意了,她不止這個暑假整容,估計去年就整容了……”
“怪不得變漂亮了呢……”
話音未落,門被推開了,
“喲,你在呀……”門開處,楊明荃臉上的一絲尷尬一閃而逝,旋即臉上堆滿了笑容。
方塵從來也沒有受到過楊明荃這種笑臉相迎的待遇,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點頭應(yīng)道:“哦,在,在。”
后面跟著的萬芳芳也很是意外,“我們還以為你去畫室了呢。”
“什么畫室?”方塵更是意外,畫室不是早就沒了嗎?
“哎喲,方塵也在呀,那我可得在你們這里多呆會兒……嗬嗬嗬……”后面跟著的余美芳夸張地笑著扭了進來,夸張的笑聲如同她那夸張的紅嘴唇一般,聽上去紅艷艷的。
萬芳芳在對面坐下,還扭頭招呼著余美芳,“美芳姐,來這兒坐。”
余美芳扭過來,卻并不坐下,反而走到方塵桌前,很親昵地俯身靠近方塵,仔細地打量著方塵的臉,笑道:“唉呀,我說呀,這一個假期不見,你可瞅著漂亮了呢。”
“哦,是嗎,你也更漂亮了,真是越來越漂亮。”方塵自動打開了互相恭維模式。女老師么,每次新學期開學,大家都要這么互相恭維好幾番,這種套話隨便哪一位女老師都說得溜得很。
萬芳芳一看,趕緊幫腔:“美芳姐說的是實在話,我們都覺得你變漂亮了。”
“嗐,我都老大媽了,還談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方塵打開了自謙自嘲的自動模式。
萬芳芳心里好氣;
余美芳心里好堵;
楊明荃心里好急……急得伸長了脖子看著這邊,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胺嚼蠋煟闶遣皇钦萘耍俊?
“整容?我?”方塵一頭霧水。
萬芳芳與余美芳對視了一眼,看吧,還裝呢!
“嗨,沒啥不好意思的,現(xiàn)在整容是很平常的,我有個閨蜜每年都去一趟韓國做微調(diào)整容……都好幾年了。”說著,余美芳更湊近了一些端詳著方塵的臉,帶著一些神秘的意味說道:“唉呀,我覺得你這效果不比我閨蜜的差,欸,說實在的,你在哪兒整的?”
余美芳嘴里的臭氣都呼在了方塵的臉上,方塵慌忙后仰避開了一些,說道:“我沒整容,我哪里懂得這個呀?”
“切,不敞亮……”余美芳如小姑娘一般地撅起嘴。
“真的,我真的沒整容。”方塵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整容不是丟人的事,我們就是問一問,取取經(jīng)……”楊明荃打著圓場。
“可我真的沒整容啊。”方塵無力地說,她覺得關(guān)于整容這事,自己怎么好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