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雖然反應有些慢,遇事總比別人慢一拍,但她有那種搞不清楚就寢食難安的毛病。呆愣在那里,腦子里面嗡嗡的,不斷地回響著那句話-----“行啊,方塵,高原都成了你的專用攝影師了!”------不一會兒就想得八九不離十了。雖然不太明白她們氣從何來,但心里也清楚在照片中自己的形象過于出眾,與平時人們的認知反差太大。
放下手里的書,雙手按住膝蓋,慢慢地坐下。長長地嘆了口氣,以后這種活動還是少參加為好。
第二天,方塵一早就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真是人滿為患。掛號排大隊,診室外也要排大隊。
等候的時候,看著形形色色的病人,一絲悲憫之情油然而生。
再回想自己的生活,從小就病病歪歪,幾次差點兒丟掉小命兒,一路磕磕絆絆地走來,無病無煩惱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
真正是覺得人生太苦了。
好不容易叫到方塵的號。
女醫(yī)生看上去與方塵年齡相仿,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簡單問了問病史,大致看了看膝蓋,捏了幾下,說:“除了骨刺以外,估計膝關節(jié)有積液,做個磁共振檢查吧。”
磁共振檢查處倒是沒什么人,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yī)生看完后,說:“確實膝關節(jié)有積液,片子上顯示的是關節(jié)囊腔積液,要想確定積液性質(zhì),需要做關節(jié)穿刺抽液檢查。”
“啊”,方塵驚得嘴都合不上了,關節(jié)穿刺抽液檢查,這聽著太嚇人了!
醫(yī)生可能是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了,平淡默然、波瀾不驚地說:“不做關節(jié)穿刺抽液檢查也行,那就只能保守治療。”
“好、好,就保守治療。”方塵如獲大赦,點頭如搗蒜。
“那就打針吧,不過得先說一下,這打針的效果可是因人而異,有的人打兩針就好了,有的人打一個療程、兩個療程也不一定好。”
“大夫,請問一下,這個打針是往手臂上打嗎?”方塵擔心是往屁股上打針,這么大歲數(shù)了,怪難為情的。
“往膝蓋里打,打玻璃酸鈉。”醫(yī)生說得淡然無比,方塵聽得心驚肉跳。
“能不打針嗎?”
“不打針的話,那就只能是中醫(yī)的方法治療了。中醫(yī)可以通過喝中藥或者針灸的方法治療。據(jù)說有一定效果。”
“那您能給開點兒中藥嗎?”方塵小心翼翼地問。她實在是怕了掛號的排長隊了。
“我只能給開點兒中成藥。”
“對、對,我就要中成藥。我不會自己熬藥。”方塵終于松了口氣。
對于看病這事,方塵的宗旨是:能不看就不看,能不住院就不住院,能不打針就不打針,能不吃藥就不吃藥,吃藥也必須吃容易吃的藥。
所以,成年之后,方塵幾乎都沒怎么去過醫(yī)院,每次生病都是自己愣扛過去的。
五年前,在郊野公園投湖獲救的事在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獲救后一身病痛莫名其妙的就好了這事更是完全淡忘了。
想起來時會覺得,似乎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以至于認為,或許,五年前是自己的意念救了自己,治愈了自己。
方塵相信:自己的意念能影響身體,使它產(chǎn)生很強的自愈能力,所以每次生病即使不去醫(yī)院、不打針、不吃藥,在自己的意念的引導下,自己的身體也會慢慢地調(diào)節(jié)改善,最終無論什么病都會自愈。
這種神一般的自信也不知從何而來。
或許是從自身的經(jīng)歷中得來的。
小時候總是聽人說自己是個短命鬼、活不長,結(jié)果就真的是病病歪歪,幾次昏死過去,命懸一線。后來有一次重病中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父母都守在自己身旁,關切地看著自己,心里感動得不行,暗自下決心,以后再也不要讓父母這么擔心。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沒有大病過。
或許是從許多年長的朋友、同事的狀態(tài)中得來的。
那些不太在意身體狀況,每天都樂樂呵呵、吃嘛嘛香的人,都是滿面紅光,身體倍兒棒的;而那些過于在注重身體狀況,總是疑神疑鬼,懷疑自己得了絕癥的人,往往如其所愿,真的得了絕癥。
意念的作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