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賽的比賽場地在海體大東邊的田徑隊訓練館。
曾隆和燕雄來到體育館的時候,場地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
由于這次比賽只有三個項目,用不了整個體育館這么大的地方。
所以,田徑隊只把北邊,靠近看臺的地方整理了出來,作為今天比賽的場地。
看臺上,海體大和濱海市體校分別坐在看臺兩側,形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而作為領導的馬正誠和郭俊凱則坐在主席臺前,正嘀嘀咕咕的聊著什么。
曾隆和燕雄沒有去和看臺上那些觀眾湊熱鬧,他們徑直朝跑道旁邊的操場走了過去。
這里搭了兩個白色的小棚子,專門給運動員熱身和休息用,一左一右正好面對著自家看臺上的觀眾。
曾隆走到棚子里,李方啼,高格梓還有戴昌推已經熱身完畢,正趴在躺在瑜伽墊上,幾個助理教練在蹲在旁邊幫著他們做賽前的拉伸。
“曾醫生。”
幾個助理教練見到曾隆,瞬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聲打了個招呼。
而趴在地上的三個小伙子也紛紛抬起頭向曾隆問好。
“你們忙你們的。”曾隆道,“我就在旁邊看看。”
說著,他拉著燕雄在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一邊用FES運動表現學評估觀察幾個運動員的狀態,一邊隨口和燕雄聊著天。
這幾個運動員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調整,身體上的大毛病,比如結構不平衡,身體力線扭曲等問題基本上已經調整過來了。
剩下的就是每周一次,對肌肉和關節進行保養和維護,將這一周,訓練時積累的肌肉微小損傷,還有細小的結節送解開,保持在最佳競技狀態。
李方啼和戴昌推倒是沒有什么問題,用FES運動表現評估來看,目前的身體狀態基本上處于巔峰。
畢竟上午才剛剛見過面,肌效貼也剛剛重新調整過。
不過戴昌推身上倒是有一些小問題,主要還是一周的訓練下來身體難免會有些疲勞和緊張。
看了一會,他突然起身走到負責幫高格梓拉伸的那個助理教練面前道,“我來吧。”
助理教練急忙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曾隆,曾隆蹲下身,打開“牽拉”和“筋膜松解術”,飛速的在高格梓身上按壓,拉扯了起來。
僅僅幾分鐘的功夫,高格梓就覺得全身上下的血脈仿佛被打通了一般,渾身的狀態一下子沖到了頂點。
曾隆剛一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就猛地從瑜伽墊上彈了起來,一邊原地蹦跶,一邊激動道,
“曾醫生,你這個手法真是太厲害了,每一次做完,我都感覺我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接下來的比賽,沒得說,穩了!”
旁邊的助理教練也一臉驚訝,雖然曾隆這套手法他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而且也按照曾隆的知道,改進了自己幫運動員牽拉時的習慣。
效果確實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但無論怎么做,還是做不到像曾隆這樣,一次牽拉,運動員頓時精神飽滿,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在他們看來,曾隆這雙手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
“曾醫生,我呢,還有我呢。”
李方啼看著高格梓蹦蹦跳跳的模樣,頓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吵著對曾隆道。
“你什么你。”曾隆白了他一眼道,“上午不是剛幫你調整完嗎?這種調整每周一次就行了,用不了那么多。”
自己的手法和普通的牽拉有和普通只是舒張筋骨的牽拉不同,除了普通拉伸的作用之外,還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將關節周圍的本體感覺接收器調整到最敏感的狀態。
對于運動員來說,這能夠在短時間內加強他們的運動控制能力,相當于直接打了一針物理興奮劑。
既然是興奮劑,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副作用,比如會引起過激反應等等,所以每周一次,是曾隆早就計劃好的
曾隆也不管李方啼那一臉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這人和戴昌推不一樣,家里條件比較好,又是獨生子,家里寵慣了。
雖然身體天賦不錯,但是心智卻不是很成熟,不夠獨立也不夠自信,和他說話不能太順著,多少要讓他感受一下社會的殘酷。
他轉頭對旁邊正在的一個助力教練道,“有肌效貼嗎?”
“有的,有的。”助理教練急忙道,“知道你要過來,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助理教練說著,從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卷肌效貼遞給曾隆。
就在這時,曾隆背后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他轉過頭。
孫教練領著幾個陌生面孔朝棚子里走了進來,除了剛才在會議室見過的濱海市體校的幾個人之外,隊伍里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這人個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九多,雖然看上去差不多有四五十歲的年紀,但是渾身上下充滿的結實的肌肉,走起路來和一個移動的炸藥包一樣。
他雖然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但儼然就是整個隊伍的核心。
大概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孫教練開口道,
“這位是凱文先生,他是濱海市體校專門花重金從美國NFL請來的運動康復治療師,剛才聽說,咱們這邊也有一個運動康復治療師,他就想過來看看,順便打個招呼。”
孫教練指著曾隆,轉頭對凱文身邊那個看起來像是翻譯的人道,
“這就是我們運動康復治療師,他叫曾隆。”
不等翻譯說話,凱文就扒開人群朝曾隆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曾隆手里的肌效貼,然后抬頭看向曾隆,眼睛里滿是詫異。
“kinesio taping?”
曾隆先是一愣,接著眼睛里突然閃過一陣充滿自信的光芒,開口就是一句流利的英文,
“I no know you say what。”
凱文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住了,他大概能聽出來對方說的是英語,因為對方說的每一個詞他都認識。
可詭異的是,這一個個原本很熟悉的單詞連在一起之后,自己卻完全搞不懂對方想要表達什么。
他一臉懵逼的看向翻譯,但是翻譯似乎也懵了,他對曾隆道,
“曾醫生,那個要不您還是說中文吧,我幫你翻譯。”
曾隆搖了搖頭,一臉嫌棄的看了凱文一眼,就像是對方的英文沒學好一樣。
“我是問他,我不知道你說啥。”
全場人頓時一臉黑線,聽不懂你還這么囂張,說得人家老外都一臉懵逼,你這自信是從娘胎里帶的吧。
好在這一幕沒有太大的影響,在翻譯的幫助下,曾隆和凱文終于展開了正常的交談。
“我對肌效貼很有研究,當年在NFL的時候,我是第一批使用這個技術的治療師。”凱文道,“我能在旁邊看一看嗎?我很想了解你們華國人是如何使用肌效貼的。”
曾隆笑了笑,這老外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沒想到還挺講禮貌的,他點了點頭道,“可以啊。”
他讓高格梓躺下,伸手將他坐腿上原本的肌效貼撕了下來。
然后從膠帶卷上面撕下一截,用剪刀從中間剪開,沿著腓腸肌和比目魚肌的紋理走向,將膠帶貼在了中間。
做完左腿之后,他拍了拍高格梓,讓他把右腿伸出來,撕下舊膠布,剛想換上新的時,旁邊突然想起了凱文的聲音。
“Stop!”他道,“你這樣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