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天通苑，齊格飛為了順利脫身，便慫恿當時還叫瑤瑤的若雅一起離開；他的確說得義正言辭：“你是獨立的靈魂，你不應該被這里束縛！”

盡管齊格飛是真心在說這些話，但他當時的所作所為，和現在又有什么區別呢？

“治保隊在靠近！”艾達通過神經網絡一直監控著外面的信息。

“我們得離開這兒！”7723拉著齊格飛出了后門。他一直看著若雅的背影，她卻再沒有回頭。

迎面遇上治保隊的士兵，三人轉身逃跑。

“我們現在去哪？”

“去赫爾茲大廈！”齊格飛說。“星盟的人不會搜查那里！”

三人來到赫爾茲大廈。這里只是個數據中心，因此雖然在營業，卻也沒有多少人。而憑借著艾達的權限，幾人很容易就進入了大廈內。

艾達帶他們來到一間空閑的辦公室，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7723說：“如果不能把白果帶來，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喚起她的記憶？”

“不用了。”艾達卻說：“如果我也忘記了什么，還是先讓我記起來吧。從AI的數據庫里找東西出來也比醫治人類的大腦要容易些。”

“這方面，你不是行家嗎？”齊格飛對7723說。

“我？別開玩笑了，我只是懂得普通網絡的處理辦法。”7723說：“像艾達這樣的人工智能，底層算法是完全不同的，除了制造她的工程師，沒人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我能繞過限制檢索數據庫就好。”艾達說：“可如果真像你們說的，我被清除了記憶，哪大概率也是無法介入那一塊數據的。”

“物理介入啊！”齊格飛拍手道：“咱們上次來這兒，不是還看見艾達的腦機擴容艙了嗎？”

7723搖搖頭：“可我上次也說了，她根本進不去那里。即使進去了，看到自己的本體，也很可能引發邏輯崩壞，從而導致艾達整個奔潰……”

“那都是理論上的，不試試怎么知道？”齊格飛說完，便在辦公室里翻找起來。

“你在找什么？”

“我看看這里有沒有開門的照片。”

“高辛大人不是給了你白果的照片嗎？那個就可以。”

“嗨，我把這事給忘了。”齊格飛拿出照片，笑道：“那我們就去試試？”

“你有辦法讓我進去？”艾達也問。

“嘿嘿，這還不簡單。”齊格飛一指7723：“你先上他的身，然后把自己的思維關掉，等進去了再打開，不就行了？”

“這樣就能繞靠底層權限了……”7723說：“齊格飛！真有你的！”

“開玩笑，我可是九成九的天才！”他又自夸起來。

于是三人找到上次的入口，用白果的照片開了門。大廈的星球區域整個翻轉，服務器空間被開啟了。

艾達借助7723的身體，順利進入服務器內。

7723提醒她不要看腦際擴容艙，艾達便閉上眼睛，來到擴容艙下。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一個在玻璃艙內，一個在艙外，這場面著實不同尋常。

艾達將自己的意識與擴容艙連接，她將直接通過艙內的本體的大腦檢索有關白果的記憶。

鏈接完成后，艾達陷入半死機的狀態，一動不動。

齊格飛和7723原以為他們只要等著出結果就好，誰知服務器空間突然開始劇烈抖動，十幾個治保隊士兵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該死！他們怎么會到這來！”

“不對！你看他們的身體在發光，他們不是真的！是腦機模擬出的假象！”7723說。

“這腦機還有這么大本事？”

“我想是保護機制的一種。”7723說：“艾達入侵了擴容倉，觸發了機關。它便將我們頭腦中的敵人投射了出來！”

“說了半天，既然是假象，就不用在意了吧。”齊格飛兩手叉腰看著沖上前的士兵，卻被狠狠揍了一拳！

“哎呦！這那是假象啊！”齊格飛拔出背叛者，一刀將對方劈開。電線外露，火花四濺。

“看來這里有裝置將假象實體化了！”7723轉身看了眼艾達：“她還需要時間，我們得保護她！”

“好好好，”齊格飛吐了口唾沫：“說了半天還是要打，這些機器人看我不錘扁他！”

他揮舞背叛者，沒幾下便把那些模擬士兵打得七零八落。

“不過如此。”他得意地說。可正當齊格飛想要收起刀時，陰影中卻沖出一群巨大的怪物！

“是沙蟲！這也能模擬？”齊格飛拔刀相對，明顯感到比剛才的士兵要難對付了。

“它掃描了我們的大腦，估計不止是沙蟲，還會有其他的怪物，你可千萬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話音未落，陰影中又沖出一只蜥蜴狀的大怪獸，一尾巴將齊格飛打翻在地。

“這又是什么啊！”

“是青眼螭。”齊格飛說。

“不是不讓你想這些奇怪的東西嗎！”

“你那么說了我能不想嗎！”齊格飛心說：“你還不知道這怪物是怎么來的呢！”

好不容易打敗了假青眼螭，又有一群奇形怪狀的野獸沖了出來。

“怎么還有？這次我可沒想啊！”齊格飛說。

“……這是方舟研究所的實驗體……我太害怕就記起來了。”7723有些尷尬。

“該死！”齊格飛一邊與怪物搏斗，一邊提醒自己什么都別想。可越這么想，越能記起以前見過的那些東西：南部的機器軍團、雪地的冰女、離魅島的毒霧、煉洋的深海大章魚、天狼星的恐怖獵手……他幾乎把以前遇到過的怪物都記起來了，而這些怪物無一例外都被服務器模擬了出來！

7723欲哭無淚：“你是在顯擺你見多識廣嗎？”

“別說沒用的！還不快來幫我！”兩人就這樣與各式各樣的怪物戰斗。而身后的艾達，卻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此時的艾達，已經深入本體的記憶空間。

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校園之中。

櫻花樹上飄落點點粉瓣，她記起來，自己好像在等什么人。

身后忽然有個女孩撲了上來，笑嘻嘻地說：“埃洛琳！太好了！我被錄取了！”

她轉過頭，看到那熟悉的面容，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她的名字：“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