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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拍賣會1

  • 六會古賬本
  • 他張姨
  • 3528字
  • 2020-07-29 12:10:29

一個東方面孔的年輕男子正在打電話,一口流利的英文向電話那頭匯報著些什么,“老板,她已經進入中心。但她看起來好像不敢進入T2區域,或許是受到了什么阻礙,也許是來自六會的?!?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冷靜又沉穩,聽起來還有些老態:“不用擔心,六會的兒女遲早都要回到六會。不管有多少阻礙,這是宿命。”

**

把客廳留給了宋格格,薛悔離在房間里翻閱瀏覽手頭上的資料。

其中有一份十分珍貴難得的資料,是一張照片放大后的復印件。

照片上的內容正是六會古賬本中的一頁,記錄的正是“孤雁飛云”玉佩。

但是這一頁的內容很少,單是“孤雁飛云”玉佩的圖畫就占據了大半頁的篇幅。

下面對“孤雁飛云”玉佩描述的文字只有兩句半:

“于古秦地,無名之宮,王侯之禮。墓主為女,未冠其名。玉佩取于墓主之頸,然怪異之事……”

記載到此戛然而止,下一頁的內容不可而知。根據薛悔離的推測,最后一句補全應該是“然怪異之事突發”。

到底發生了什么?

古秦地?

那么這個墓穴到底在哪里……

薛悔離的眼神飄落在自己的手邊,那里放著一個藍色信封。

信封上印著三個燙金的大字——“貴賓邀請函”。

在信封的右下角印著一行小字——六會古董商行。

薛悔離不禁想起外面的宋格格。

海天中心能有什么東西犯得著宋格格冒這么大的險去闖,除了那場拍賣會還能是什么。

薛悔離收好了那些資料,獨留下那封邀請函。帶著宋格格也許會有想不到的收獲,他還可以趁機再要宋格格一個人情。遲早用得上。

薛悔離打開房門時,宋格格吃過東西正斜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薛悔離靠在門邊,看著呼吸均勻的宋格格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個入世未深的小丫頭,竟然對一個所謂“熟人”毫無戒備之心。這要真是落在有心之人手里,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悔離也沒打算把她叫醒,正準備撤一步回房間。

可這時,一道平淡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薛爺忙完了?”

宋格格好像有些不舍得睜開眼睛似的。先是坐正,才慢吞吞的抬起眼簾。

薛悔離尋聲看去,一絲笑,有些漫不經心,“還以為你睡著了。”

宋格格歪著腦袋看著薛悔離,眼底還有些倦意。損人之前還不忘先彩虹屁一番:“盡管薛爺紳士如此,我可也不敢在您這一畝三分地睡著?!?

看來這小丫頭也不傻,薛悔離朝宋格格晃了晃手里的邀請函,“小六爺平時可是給錢都請不動,這次,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一起?”

宋格格看到邀請函不由得一愣。薛悔離混跡古董圈也是出了名的,再加上薛悔離的身份,收到邀請函也是正常。

宋格格沒有直接回答薛悔離,而是問道:“薛爺看上了哪件拍品?”

“每一件。”薛悔離眼中從未失去過一種叫“桀驁”的色彩,此時更甚。語氣簡單的就像去菜市場買菜一般。

宋格格點點頭,看起來并不意外。薛悔離有錢這件事她已經非常了解了。她也喜歡這一點,畢竟薛悔離每次請自己幫忙看東西的時候,不管自己開多少,從不講價。

要拍下今晚的八件拍品,準備兩個億也夠了。對薛悔離來說,這顯然不算什么。

“為什么幫我?”宋格格想不明白,薛悔離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薛悔離輕輕挑眉,“各取所需?!彼f的理所當然。

“六會不會有假拍品,你不需要我?!?

“小六爺的眼力可是舉世難找,這一時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我就趁機會,再要你一個人情。”

宋格格輕輕皺眉,反問,“為什么是再要一個?剛才的不是沒欠成嗎?”

薛悔離瞥向宋格格,“我白收留你?”

宋格格啞言,果然是一副商人心,但對自己而言也算值。

她輕輕拿起桌上那杯已經放冷的清茶抿了一口,“既然薛爺覺得我的人情值錢,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薛悔離打了個電話,讓一個叫阿帆的人再辦理一張房卡。這時宋格格還不知道這是給自己的。

宋格格聽過“阿帆”這個名字,他好像是薛悔離的秘書。薛悔離好像有什么事都讓他去辦,但是宋格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么一想,自己好像每次見到薛悔離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連司機都沒有,開車這種事都是他自己來。

想來薛悔離應該是很孤僻的,他需要人辦事,卻不愿意有人與他親近。

很快,阿帆就把房卡送來了。宋格格偷偷的往門口探了探身子想看看這個阿帆是什么樣子。

阿帆看起來像個練家子,比薛悔離要矮一點。宋格格注意到了他的手,食指與中指間有些變形,那是常年拿槍的人才有的手,而且是左手。

阿帆因此也看到了向外張望的宋格格,眼中一抹吃驚。

薛爺屋里有人?!

還是女人?!

薛悔離看到了阿帆眼里的驚訝,自然知道他在驚訝什么。

勾唇一笑,又痞又邪,“等爺屋里什么時候有了男人你再露出這個表情也不遲?!?

阿帆知道自己逾舉了,趕忙收回表情,“對不起薛爺,薛爺還有什么事吩咐嗎?”

“沒了?!?

薛悔離關上門,宋格格也趕緊坐了回去收起目光。

薛悔離把房卡遞給宋格格,“現在你可以出入海天中心了,回自己房間去休息吧。”

宋格格接過房卡,揚起一個好看的笑,“謝謝薛爺~那我就不打擾了。”

“六點半,打扮好了來找我?!闭f著薛悔離從上到下大量了宋格格一番,微微皺眉,“畫點妝,別給我丟人?!?

“得嘞~”宋格格微微頷首,用職業假笑應付著,轉頭就變了臉。

老娘明明素顏也美的驚為天人好不好!…男人啊,沒眼光…

**

房間是薛悔離開的,沒有自己的名字。更何況商彧到現在也沒來“抓”自己,應該是剛才的風波也沒有讓他發現自己。

只要自己在這兒待到晚上六點半,不被商彧的人帶走,然后跟薛悔離一同出席拍賣會。商彧就無法再阻止自己。

因為宋格格與六會的關系不能曝光,所以在公共場合,無論是商彧還是亓絲蘊,以及六會其他任何人,都只能跟宋格格裝路人。

坐在沙發上,宋格格也沒了倦意,端著手中的茶盞。茶盞放在嘴邊,也不喝,只是輕輕咬著一點杯沿。她的心里很是糾結。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爺爺年紀大了,從去年就去了南山療養身體。

自己如此一意孤行會不會正中了有心之人的下懷,會不會因為自己給爺爺,給六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那“孤雁飛云”的圖片一直在宋格格腦海里浮現,這奇怪的一切都在召喚著宋格格陷進去。

宋格格心底一直有一個秘密,她從未告訴任何人。

十歲生日那天夜里,她見過一個女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女人。

因為那張臉,是她的媽媽,是她曾日夜透過照片撫摸過的。

她肯定,那絕不是夢。

但不知為何,宋格格在見到“媽媽”的第一眼,就開始發困,眼皮不停打架,困到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就算自己狠狠掐自己大腿也難以恢復清醒。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在朦朧中記得耳邊“媽媽”慌張又哽咽的聲音,和自己跌倒之后媽媽冰涼刺骨的手曾撫摸過自己的臉。

“格格,媽媽好想你…你記住,這孤雁飛云玉佩你不能再帶了!一定不能再帶了!……你接觸它的時候一定要用這塊錦帕把它包起來,直到你十八歲之后才可以再碰它…格格…媽媽對不起你…格格…格格…”

話語到了后面全變成了悲泣的嗚咽……聽起來很是揪心…

不知多久,小格格被發現昏倒在院子里。宋千山嚇壞了,趕忙叫醒宋格格。

宋格格驚醒后愣了許久,她記得剛才的一切。但在爺爺緊張的詢問下,只有十歲宋格格卻甚是冷靜的選擇了隱瞞,有意把自己說的像是夢游。

宋格格回房間之后就立馬摘下了脖子上的“孤雁飛云”玉佩,但找遍自己全身也沒找到“媽媽”說的什么錦帕。

宋格格趁著夜深又去院子里找,找的滿頭大汗卻也沒收獲。就在宋格格灰心喪氣準備回房間時,突然看到了自己房間外窗臺上的花盆好像被人動過。

宋格格忙過去看,那錦帕方方正正的疊好,就壓在花盆地下,只不過沾了些泥。

那錦帕看起來很舊,上面的花紋很奇怪。后來宋格格知道,那是常見于秦漢時期的花紋——中間由柿蒂紋組成,周圍圍繞著一圈卷云紋。

經過細細對比,這花紋更像是秦時的風格。

根據工藝和花紋,宋格格推斷這塊錦帕有可能就是春秋到初秦時期的物件。

只不過,絲質物本就難以保存,更何況這錦帕已經距今千年。保存的這樣完好,倒成了個謎團。

自那天開始,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宋格格在那天晚上就完成了“媽媽”給自己的忠告,把“孤雁飛云”用那塊錦帕包起來,之后便把它們一起藏在暗格。

就算過了十八歲她也沒有再動過“孤雁飛云”。

因為那晚“媽媽”顫抖又驚恐的聲音宋格格一直忘不了,在“媽媽”的語氣中,她仿佛不希望自己觸碰那個東西,那東西仿佛是危險又不祥的。

宋格格想不通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一個與自己母親一模一樣的女人,告訴自己這一切后又突然的消失。

宋格格甚至懷疑自己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如果是人,如果她還活著,那這么多年來她為什么不回家,為什么再沒有出現過……

如果她是鬼……

想到這兒宋格格突然“嗤”的一聲笑起來,仿佛是自嘲,自己在瞎想些什么……

這世界上沒有鬼,所以…媽媽是不是沒有死…

看來這件事之后,自己也是時候回一趟南京老宅,把“孤雁飛云”玉佩取出來了。

宋格格覺得很累,索性什么都不想,洗了個澡倒在床上。

她是個對時間要求嚴格的人,在睡意完全覆蓋自己之前定好了四點半的鬧鐘,預約了五點的上門化妝,安排了專賣店六點前上門送禮服。

宋格格把手機丟在一邊,心里還盤算著,這些錢一定得雙倍加在薛悔離下次的鑒賞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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