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約莫40歲左右的樣子,鬢角有些花白,但眼睛毫不渾濁,僅一張照片就能讓人感受到這人的敏銳,這人有著堅定的眼神。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是甚么罪犯,大抵是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吧。
照片下是一疊資料,記述著這人曾犯下的罪行:
易徴(zheng),性別男,年43歲。曾囚禁53人,殺害2人,打傷有1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于今年三月份刑滿釋放,此后于四月底在xxx高檔小區擔任保安隊長一職。
“哈?這樣的罪行只判了三年?還有高檔小區雇傭做保安隊長?莫不是背后有什么大背景……”年輕人瞇縫著一雙眼睛,盯著照片上目光犀利的男人,許久后,他發出爽朗的笑聲:“嘛,無所謂了,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
潮濕的地下室內,忽的掀起一道火光,他把那份資料隨意的扔進銅盆里,須臾便燒的一干二凈。在火光的映射下,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仿佛冒出了幽幽的紅光。
花白的兩鬢并沒有讓易徴看起來比年輕時多幾分慈祥。與照片不同的是他留了兩撇小胡子,八字胡。也是斑白著的。穿著制服,沒有戴帽子,手里端著一個老式白漆鋼杯,杯上印著一顆“紅星”的圖案,有些地方已經磕掉了漆,有些舊舊的樣子。
這人就那樣不茍言笑地站在那里,站在保安室的門前,盯著小區大門前過往的人和車輛。
年輕人就躲在小區對面的樹叢里,與小區隔著一條極寬的馬路,他就蹲在那兒看著易徴。外衣兩側的口袋鼓鼓的,里面裝著那雙紅手套還有一把高仿的三棱刺。
夜幕降臨,易徴并沒有離開的征兆,想來是要值班了。
年輕人嘖了一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接連三日,年輕人都蹲守在那里,等待著易徴下班回家落單的時機。但也許是運氣不好,這三日易徴都是夜班。
年輕人動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在白天動手。他覺得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白日里叫那些凡夫俗子們看去了,會染上塵世的泥埃。
年輕人一直堅持著,每日就那樣直勾勾盯著易徴,也不閑著,就目不轉睛地觀察易徴。五日的觀察下來,易徴的說話方式,行動習慣,走路步調都已被他牢牢掌握。
第六日,星期六,易徴終于不用巡夜了。他興奮地睜大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戴上了那雙紅手套,雙手插在口袋里,握緊了三棱刺的柄。
他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學著易徴的步調,他甚至將呼吸都調整得與易徴同步,想要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在易徴的氣息里。
易徴走進了一家酒吧,那是一家清吧,暖色調的裝修。
在酒吧的吧臺旁坐著一個坐姿端正的男人,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正是壯年。他穿著一身休閑裝,端著手里的酒,偶爾淺啜一口,不時看一眼手表。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尾隨著易徴進入酒吧的年輕人就看到這名休閑裝男子在見到易徴的瞬間,臉上揚起微笑,起身迎接易徴。
年輕人聽到那男人開口說道:“徴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易徴說道。
嘿呀,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角色呢!年輕人想著。他并不為此感到苦惱。
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今晚多了一個目標而已。
聽聽,看看。與罪犯稱兄道弟相談甚歡的人,不是罪犯就是窮兇極惡之徒吧。年輕人這樣認為著。
他甚至在那位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名叫“殺氣”的東西,這是同樣沾過那鮮紅液體的他才能感受到的東西。
他看著不斷言語的易徴兩人,他認為這兩個“危險分子”,兩個窮兇極惡的歹徒一定是在密謀著什么壞事。
但他們的密謀一定會落空的!年輕人癡迷地看著兩人,準確說是兩人的頭顱。
因為今夜他們將在我的手上變為永恒的藝術品!
他這樣想著,極盡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