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烏銘請求
- 回到大宋走夜路
- 愧小閑
- 2112字
- 2020-07-29 20:55:31
烏銘帶著張芮離開碼頭,恭敬地請她入馬車,然后自己也鉆了進來。
狹小的轎廂內,張芮十分小心地不讓自己的膝蓋碰到烏銘高貴的官服,然后謹慎道:“烏大人,您這是要帶我去……?”
“到了便知。”烏銘懶洋洋地靠著,閉目養神。
馬車搖搖晃晃,一會兒便停下了。烏銘扶著張芮下車,張芮抬頭,徐氏茶樓四個大字的牌匾映入眼簾。
張芮疑惑地看了烏銘一眼。而烏銘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揚起嘴角,大步走了進去。
因為前兩日發生的命案,此時茶樓的生意并不好,大堂里零零散散坐了些客人。掌柜看見二人進來,連忙上前來招待。而烏銘只是擺了擺手:“我們自行上樓便可。”
掌柜的還是讓一個茶博士帶著二人上樓。樓上的包廂似乎比大堂還冷清,全部都是空空蕩蕩的。烏銘讓茶博士帶著上了三樓,直截了當地要了馮溫身亡所在的包廂。
“大人,這……”茶博士臉色為難,但一看到烏銘銳利的目光,還是閉了嘴,引他們進了去。烏銘向茶博士要了兩杯茶,接著便半請半趕地讓他出去了。
包廂里十分整潔明凈,而張芮坐在這里還是感覺渾身不自在,她有些埋怨地盯著烏銘。真是的,你自己要來干嘛拉著我啊!
而烏銘似乎一點沒察覺,一會兒環顧四周,一會兒往外望望,似乎很是悠然自得。
“烏大人,您這是——?”張芮禮貌地擺出疑惑的神情。
“小娘子,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馮大人是怎么死的么?”烏銘把四處亂轉的目光移向她,淡淡笑著道,“我一直覺得小娘子很有好奇心。”
“我對命案可沒……”張芮蚊子一般小聲道。
烏銘的嘴角揚的更明顯了。他笑了兩聲,突然道:“那小娘子就當是烏某兌現承諾,請你喝茶吧。”
張芮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么。其實她現在是處于很懵的狀態——她完全不知道烏銘此舉是何意。官府已經將馮溫身亡定為突發急病,這難道不是蔡太師方勢力所為?為何烏銘還要來這里呢?
她把目光移開去。茶博士端了茶來,而烏銘喊住了他,詢問他馮溫身亡那天的景象。
茶博士很是害怕,戰戰兢兢地說自己不了解,而烏銘的語氣很是凌厲,他最終還是顫抖著說了。
“那日馮大人是與鄭大人在此飲茶的。”茶博士道,“茶是……是小的泡的。但大人,茶絕對沒有問題!鄭大人與馮大人所用茶料全部都是相同的……所用的茶葉也全部都與其余客人的相同,可是不知為何馮大人就……”
“說說上茶后的情景。”
“小的不知道啊,大人!茶全然由我泡制,端呈,我上了茶便退下了。之后便聽到了杯碎和鄭大人喊人的聲音……”
“上茶多久之后?”
“大約一個時辰。”
烏銘微微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茶博士下去。接著他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慢慢地啜了一口。而張芮則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抱歉,掃了小娘子飲茶的興致。”烏銘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
“……”
“馮大人是斷腸草毒發身亡的。”烏銘突然道。
張芮一愣。
“斷腸草?”她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寒毛豎起。她直直看著烏銘的雙眼,而烏銘則是很平靜。
她只得慢慢開口:“烏大人,你為何告訴我?”
“烏某是十分信任小娘子的。”烏銘慢悠悠地轉了轉茶杯,盯著杯里道,“同樣的,烏某也覺得,您是相信烏某的吧?”
又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而張芮也只能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的目光透露出真誠。
“所以,烏某也就開門見山了。”他道,“小娘子您一定認為馮大人是太師或童樞密所殺。”
張芮心里一驚,心臟跳動地劇烈了起來。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擺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毫不膽怯地注視著烏銘。她現在不能慌張。不管烏銘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她都得不動如山,絕不能自投羅網。
“小娘子不必慌張。相信所有街坊都是這么認為的。”烏銘微笑著看著她,神情讓人完全捉摸不透,“而事實卻是——并非如此。”
“什么?”張芮脫口而出。
“正是。”烏銘嘩地打開折扇,“官府也沒有將此事定為急病而亡。因為馮大人在朝堂上對于遼金事務十分活躍,現在只是對外宣稱他急病而死來息事寧人而已,而并不是長久之計。官府暗地里依舊在調查。”
“烏大人,我……”張芮現在已經如坐針氈。她不管烏銘到底打著什么主意,她只知道,越是知道的多,越是危險。她可一點不愿意摻和朝廷里的私人恩怨。
“莫慌,莫慌。”烏銘道,“小娘子大可放心,烏某一向說話算數,絕不為難您。把這些都告知小娘子,只是——實在有一事相求。”
“……何事?”張芮只得順著他的臺階往下道。
“按照斷腸草的毒發時間來判斷。”烏銘道,搖著扇子,“斷腸草毒發致死不少于兩個時辰。因此,并不是茶里被人下了毒,馮溫應該是在來茶樓前——就被人下了毒。根據我們調查,馮大人是直接從府里來茶樓的,中途并未去別處。”
看張芮的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桃子,傻愣愣地望著自己,烏銘忍住想笑的沖動,繼續面無表情道:“而因為現在我們在暗中調查此事,不方便直接露面,所以烏某才來相求小娘子您。小娘子可否以慰問名義上門馮府,為烏某一探究竟?”
張芮好不容易接收完了烏銘話里的所有信息,飛快地整理了一遍。其實現在她知道了馮溫之死的內情,就完全不可能置身事外了——中了烏銘的套,根本就沒有拒絕的份。得了!早知道我來這里干什么!可惡!
張芮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那只碧玉耳墜子。難道……難道真相真的在馮府嗎?
她看向烏銘。
“烏大人,小女可否問一句。”張芮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艱難地開口道,“太師府的刺客……可與馮大人有關?”
烏銘注視她片刻,慢慢地開口。
“小娘子恕罪。此事非烏某所管,烏某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