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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終曲雋永

蜜香一直把銀庚送到酒店大門口。銀庚對蜜香玩笑道:“今天真是個奇葩日子,情緒跌宕起伏,內容驚悚又喜劇。”

蜜香抿嘴一笑,調侃說:“今天嚇到了吧,要不要請個退嚇的人來給你退嚇?”

銀庚驚訝道:“你還記得這個呀?”

蜜香開心地說:“怎么不記得?小時候我有次病了,說是嚇到了,媽媽不是讓爸爸去請了村里的神婆來給我退嚇嗎?我對這個印象可深了。”

銀庚笑道:“那倒不至于!不就是跳到河里救個人嘛,還能把我嚇成那樣?再說當時情況危急,也根本想不到怕的事。”

蜜香風趣地說:“跟你開玩笑呢!沒嚇到就好哇,早點回去睡個安穩覺吧!”

銀庚正兒八經交待說:“蜜香,剛才毛帥虎叔叔說到要給你介紹張小偉兒子的事,你要認真對待哈,都成老姑娘了,你不愁嫁呀?!據介紹的情況來看,那個小伙子還是不錯的,你不早點動手別被別的姑娘搶去了。”

蜜香笑道:“一切隨緣吧,我會認真考慮的。你早點回吧,路上小心點!”

銀庚跟蜜香道了晚安后,便轉身朝不遠處一輛早已停在那里等候的大眾途觀車子走去,上車后搖下車窗朝蜜香揮了揮手后,便乘車融入了朦朧的夜色中。

蜜香望著遠去小汽車,眼睛濕潤起來,她心里明白,自己一年到頭忙忙碌碌的,對于這個從小關愛自己哥哥,明天一別又不知道何日相見。正在惆悵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肖貴海打來的,于是趕緊接通電話,一邊轉身往屋里走,一邊招呼說:“爸,這么晚你還沒睡呀?”

肖貴海回應說:“我跟你媽也是剛到家沒多久,整理了一下家務,還沒睡意呢。你現在還在瑤里吧?”

蜜香說:“是呀,還在瑤里呢。上午游玩了汪湖景區,下午游覽瑤里古鎮。哦,下午還發生了一個意外事件,太驚險了!”

肖貴海驚愕地問:“哦,那是什么事呀?”

接下來,蜜香在電話里把陳招娣跌落河里的事情經過和原委,給肖貴海講述了一遍。

肖貴海聽完蜜香的敘述,嘆息說:“唉,聽你這么講,這個肖勁松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為人太愚,一根筋,你國強爸爸原本希望他跟陳招娣復合的一手好棋,就這樣被他幾句愚蠢的話搞砸了。不過,這也應了那句‘蒼天不負有心人’古話!上天成全了毛帥虎與陳招娣的姻緣。”

蜜香贊同說:“嗯,你說得很有道理,大家都是這么認為的。”

這時,電話里聽到秀蘭喊肖貴海的聲音,蜜香問:“是媽過來了吧?”

肖貴海愉快地說:“是啊,她剛洗漱好呢。”肖貴海說到這里,又聽他對秀蘭招呼說,“秀蘭,快過來,我正跟蜜香說話呢,你過來跟女兒聊聊吧,我洗漱去。”肖貴海跟蜜香告別說,“蜜香,我讓你媽跟你聊聊,我洗漱去了。”

“好的!”蜜香快樂地應道。

電話里傳來秀蘭的聲音:“女兒,在瑤里玩得還開心不?”

“嗯,挺開心的。”蜜香回應,關切地問,“你們什么時回到上海的?”

秀蘭聽此,跟女兒撒嬌說:“哎喲喂,別提了,路上累死了!下午兩點鐘開始從陳家墩出發,中途還拐到杭州去了一趟,見了個生意伙伴,一塊吃了個晚飯,回到上海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

蜜香打趣說:“哇,那是挺折騰的,看把我媽累的!”

秀蘭在電話里咯咯笑了起來,愉快地說:“嗯,還是我寶貝女兒的話暖心!”

蜜香忽然想起毛帥虎說給自己介紹男朋友的事,于是對秀蘭說:“媽,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秀蘭打趣說:“女兒,那是什么好事呀?”

蜜香告知說:“毛帥虎叔叔說要把張小偉的兒子介紹給我。”

秀蘭追問:“就是那個已經去世的陳家墩知青張小偉嗎?”

蜜香回應說:“是的,是他兒子。”

秀蘭關切地問:“小伙子情況怎樣?”

蜜香接下來便把張秋陽的情況向母親介紹了一番。(特寫鏡頭以無聲畫面呈現)

秀蘭聽完介紹,興奮地說:“小伙子情況蠻好的呀!蜜香,我不圖對方大富大貴,只圖人品好,行為端正,對你真心好,而不是圖咱們家的錢。”

蜜香說:“嗯,所以要慎重,要好好考察一下。說實話,這么多年我身邊不缺追求者,只是沒有找到真正理解我的職業,懂得我的生活,能走入我內心的人。像我這樣年齡的職業女性,早已不是沖動懵懂的黃毛丫頭了,我不急,一切隨緣,只找對的,不找錯的,這是我始終秉承的婚姻觀。”

秀蘭聽完女兒這番話,深有感觸地說:“我理解你,咱們只找對的,絕不找錯的!這樣,我明天就去那家醫院找熟人側面打聽一下那個小伙子的為人,再想辦法悄悄跟他見一面,眼見為實嘛!”

蜜香說:“那好,我也是這個意思!那就拜托媽了!”

秀蘭激動地回應說:“好的好的,哎喲喂,這真是一個令人高興的事,今晚我跟你爸都會失眠的!”

蜜香笑道:“別別別,有那么夸張嗎,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們二老悠著點哈!”

秀蘭快樂地說:“好好好,悠著點,我女兒做事就是這么沉穩!”

蜜香告別說:“好了,時間很晚了,你們二老也早點休息,千萬別激動哈!晚安!”

“晚安!寶貝!”秀蘭掛斷了電話。

瑤里的早晨清新秀麗。一層薄霧涂抹著瑤河兩岸,群山碧翠,春意盎然。陽光從東面山頭斜斜地照射下來,遠遠看去,使這座古鎮像一幅壯美的山水畫卷:水汽冉冉的河面、粉墻黛瓦的古宅、枝葉繁茂的老香樟、古拙靜默的老碼頭、滄桑倔強的木板橋……層次分明地在大山深處平鋪開來,賞心悅目。

在雄偉的廊橋上,陳招娣對毛帥虎深情地說:“老毛,昨晚我幾乎一宿沒睡。我把這么多年來,你對我說的做的,都統統在腦子里像電影一樣過了一遍。才發覺,以前覺得你不靠譜的話才是真情、看似吊兒郎當的行為才是真愛,你的真心在昨天下午的舍身一跳中得到了完美的詮釋!老毛,請原諒我年輕時的不諳世故,忽視了你的一片真情。”說著,淚水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毛帥虎一把將陳招娣摟在懷里,哽咽著說:“別難過,還來得及,來得及!”

陳招娣在毛帥虎耳邊喃喃地說:“老毛,對不起,我以后會好好愛你的。”

毛帥虎回應說:“嗯,我也會好好珍惜你的。”說著,在陳招娣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松開她指著眼前的景色笑道,“你看,瑤里多美呀,真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呀!”

陳招娣親昵地捶了毛帥虎一拳,嬌嗔道:“你看你,又不正經了。”

毛帥虎拍著腦袋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舊習難改啊!”

陳招娣開心地說:“沒事,我開始喜歡你的吊兒郎當了!”

忽然身后響起一陣子掌聲。兩人急忙回頭,只見丁國強、郭月琴兩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了背后,羞得陳招娣趕緊捂住了臉。郭月琴對陳招娣調侃說:“呵,招娣真是愛屋及烏,連吊兒郎當都是可愛的了!”

丁國強打趣說:“那當然,此一時彼一時嘛!”

毛帥虎笑道:“你們倆什么時候到的?也不吭一聲,嚇我一跳。”

郭月琴調侃說:“還能嚇得到你老毛一跳呀?此時此刻,就是頭頂上一聲炸雷你也無動于衷!”

陳招娣趕緊轉移話題問:“咦,蜜香呢?”

丁國強回應說:“也許是昨晚睡晚了,我們出來時她還沒起床呢!”

毛帥虎笑道:“嗨,年輕人嘛,愛睡個懶覺正常,不像我們這些老家伙,一晚睡不了多長時間。”

薄霧散去,陽光愈加明媚、溫暖。瑤河兩岸跑步的、跳舞的、吊嗓子的,以及碼頭邊洗菜搗衣服的,人越來越多,古鎮又開始熱鬧起來。這時廊橋上來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有的手里拿著二胡,有的推著音響,有的提著鑼鼓,他們來到知青們身邊一處寬敞的風景臺擺起了架勢,一會兒二胡、鑼鼓就響了起來,一位看過去很有氣質的老太太先來了一段京劇。

郭月琴笑道:“一聽便知是京劇《貴妃醉酒》里面的選段。”

緊接著一位老頭來了一段京劇《智取威虎山》里***唱的《打虎上山》。

毛帥虎說:“你聽他們唱的都是京劇,估計是這鎮上的京劇愛好者。”

丁國強點頭笑道:“嗯,有可能!沒想到這個小鎮上還有這樣一幫喜好京劇的老頭老太太。”

郭月琴說:是啊,還唱得挺不錯的。”

陳招娣笑道:“你們幾個也上去展示一下呀,你看胡司令、阿慶嫂、參謀長都在呢!”陳招娣的話,說得幾個心里癢癢的。

毛帥虎積極響應,對丁國強、郭月琴鼓動說:“怎么樣,是不是咱們仨上去湊湊熱鬧?”

丁國強笑道:“如果不是這次來陳家墩,平常我們三個還很難湊到一塊,今天既然來了瑤里,為了紀念此行,那就上唄!”

幾個人上前跟這些老人家說明了來意,老頭老太太們都開心得很。唱《打虎上山》的老大爺熱情地說:“好哇,我們是遇到了知音,熱烈歡迎啊!”

丁國強跟執掌二胡的老頭說明演唱《沙家浜》里的《智斗》,這些老人家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對此駕輕就熟。很快二胡鑼鼓響了起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丁國強等人更來了勁。一幕《智斗》就這樣上演了起來,丁國強幾個不僅僅是唱,而是有模有樣的表演,一招一式、舉手投足、每個眼神都有模有樣,顯示出扎實的功底,精彩的表演贏得了觀眾們的熱烈掌聲。老頭老太太們更是欣喜不已,說是遇到專業的了。

這時銀庚和蜜香擠進了人群,銀庚上前對丁國強幾個笑道:“百聞不如一見,今天總算是領略到了叔叔阿姨們當年的風采,果然名不虛傳吶!”

丁國強笑問:“誒,你們倆怎么也過來了?”

蜜香回應說:“我們在酒店里沒找到你們,估計你們是出來散步了,所以就過來找你們。”

銀庚笑道:“見廊橋上圍了一圈人在聽戲,估計你們在這里就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在這里!”

丁國強轉身向老頭老太太們抱拳施禮告辭說:“各位老哥老姐們,唱的不好,獻丑了!我們走了,祝你們身體健康!”

老頭老太太們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說:“歡迎你們再來瑤里旅游,再見!”

辭別這些可愛的老人后,銀庚招呼說:“走,我們回去吃朝飯!”

知青們隨著銀庚朝河岸走去……

吃過朝飯已是上午九點多鐘,知青們整理好行李,便與銀庚告別,準備登車踏上返程之旅。臨別時,銀庚特意跟毛帥虎叮囑說:“帥虎叔叔,昨晚你說給蜜香介紹男朋友的事千萬要掛在心上哈!”

毛帥虎笑道:“你真是個好哥哥呀!放心吧,昨晚我已經跟張秋陽通過電話了,他還沒有女朋友。他還說等我們回上海后,要請我們這些陳家墩的老知青們聚一下呢!”

銀庚開心地說:“那就好哇,拜托了!”銀庚說到這,又對蜜香調侃說,“蜜香,祝你早點把自己嫁出去哈,加油!”

蜜香眼含淚水,對銀庚說:“你多保重,照顧好爸爸,再見!”

車子緩緩啟動,丁國強等人紛紛跟銀庚揮手告別。毛帥虎揮著手臂,興奮地朝窗外大聲喊道:“美麗的瑤里,再見了!”

風光旖旎,山巒疊翠,在駘蕩的春風里,知青們結束了這次重訪之旅,踏上了繾綣的歸途。

陳招娣回到上海一個月后,應肖勁松要求,帶著肖婕與他在上海做了DNA檢測,結果證實肖婕就是肖勁松的親生女兒。走出檢測機構大門,做了兩手準備的肖勁松立馬掏出鉆戒跪在地上向陳招娣求婚,遭到了陳招娣的斷然拒絕。不死心的肖勁松后來還專程來過一趟陳家墩,找到肖婕和一撮毛,企圖打親情牌勸說夫妻倆出面做陳招娣工作,但遭到了一撮毛夫妻倆的婉拒,只好又灰溜溜地跑回了BJ。2016年重陽節,基層好書記陳旺根的銅像矗立在蜜香廣場上,落成那天村史館作為景區游覽項目正式對外開放。

2017年元旦,毛帥虎和陳招娣在上海浦東風情大酒店舉辦了隆重的婚禮。一個月后,同樣是在浦東風情大酒店,在毛帥虎的主持下,張秋陽和蜜香在親友們的見證下,舉辦了莊重的訂婚儀式。10月18日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之日,蜜香攜張秋陽回到陳家墩參加了陳家墩綠色生態食品工業園區的竣工剪彩儀式,作為園區董事長,蜜香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她在講話中最后飽含深情地說:“我是浮梁的女兒,我深情地愛著這片秀美的土地,以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勤勞質樸的鄉親們!”

一切事態的進展似乎都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但出乎丁國強等人意料之外的是,一撮毛最終還是以浮瑤青茶廠的整個資產方式并入了工業園區,成為了園區股東和負責銷售的副總經理。

黨的十九大拉開了脫貧攻堅的大幕,而陳家墩綠色生態食品工業園區的如期竣工投產,無疑會成為浮梁縣脫貧攻堅事業的重要力量。至此,蜜香從一個棄兒,歷經坎坷,最終成為了一個掌管過億資產的董事長,她的經歷,注定成為陳家墩的傳奇,并為游客們津津樂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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